院中的雨如撒豆子似的溅开,打在石板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容雪霁站在廊下,目光隔着一层门往里探索。他猜测卫溱此时正躺在穿上,烦躁地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或许明日起来后又会将他视为空气。

    肩胸那一带的闷痛已经散去,卫溱浑身虚软、本就使不了太大的力气,何况他只顾着踹人时虎虎生威,忘了遮掩。

    容雪霁眼前浮过卫溱抬脚时的情景,那人从头到脚都是好看的,双腿细长而白皙,脚腕精致漂亮,就算上面不沾点晶莹的水,也能扎得人眼睛一疼,浑身滚热。

    容雪霁窥视着脑海中的躯体,觉得它像美玉,让人见之想握在掌心把玩,抚之则爱不释手。

    正是心尖发痒之际,面前的屋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脸怒气的卫溱冲出、一脚踹了过来。

    容雪霁生受了这一脚,后退一步道:“主人睡不着么?”

    卫溱盯着他,“对,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踹你一脚,说不定回去就能睡着了。”

    “好主意。”容雪霁上前,“不过主人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穿鞋,地上冷,小心寒从脚起。”

    容雪霁的眼神太过直接,卫溱脚趾微蜷,下意识地往后挪动。

    可没等他说什么,容雪霁已经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说:“今夜的雨是歇不了的,一冷一热很容易着凉,我就站在屋里,主人何时想踹我就起来,也不用出去,又近又方便。”

    “你好贴心。”卫溱觉得容雪霁的顺从就像一剂毒性很狗的毒药,他不致命,也不让人疼,但就是让他心里的那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着实难受。

    “应该的。”容雪霁将卫溱放平,替他盖好了被子,又俯身将他耳边的头发理了理,俯身道,“小心着些,别把伤口睡崩了。”

    “你刚刚可没这么心疼我。”卫溱撇眼。

    容雪霁说:“我以下犯上,该罚,明日便去领五十鞭规矩。”

    “……算了。”卫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要是再打出个好歹来,还怎么给我办事?

    容雪霁按了按他背后的被子,将他裹得更严实了一些,说:“除了那一件事情,别的事情我都会为主人分忧。”

    他的眼神落在卫溱还红着的耳朵尖,“主人睡吧。”

    卫溱感觉容雪霁的指尖蹭过他的耳尖,那力道轻轻的,却叫他浑身一颤。

    妈的……卫溱伸手捏住不争气的耳朵,恨死了容雪霁的落井下石,他必须支棱起来,让死崽子尝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