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穿上了!”五姐儿废了好大劲方才将线穿上,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甩了甩已然发酸的手,“真b不得六姐儿,也不知这麽不容易的事,怎生能那般轻巧……”

    适才六姐儿将那线往手里一捻,前者还没看清是怎样一回事,就已然将线送到那针孔当中。年年要慢上许多的五姐儿又是好一番啧啧称奇。

    七夕的夜里欢闹非常,除却这寻常人家也不会少了的乞巧活动之外,那些富贵人家更是大摆特摆,高楼广庭,少不得盛筵笑语。

    月sE清宁留半卷,花灯罗袖惹流连。银针素布乞巧线,且看斗牛鹊桥牵。这般日子里自然少不得集市,整个儿临安城,不是一般的热闹。

    “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可好?”那边罗罩的花灯煞是好看,随风轻扬,莫说是七姐儿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家,任是那不惑之年的词人,也要被迷了眼去。

    团花隐於纵横之间,烛火映照素罗上的彩绘,在周遭的地面、墙上沾染几分斑驳的光影,只如同那骄yAn过筛,洒向人间点点好颜sE。

    那影子好似也被彩绘着了墨,只引得七姐儿伸手去抓,叫姊妹几个和安氏一道满面笑意。

    七姐儿在最前面跑跑跳跳,两手都抓着瓜果,左一口、右一口,却依旧没有半分消停些的意思,一双眼睛在路旁的招牌上来回扫视。

    至於另外姊妹二人,只走在安氏身旁,眼见着後者一点也不敢分神的盯着七姐儿的去向,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要被人骗了去。

    “娘,我想吃这个!”

    做母亲的和两位姊姊都生怕这七姐儿忽的就停在哪处不肯动,便定然是又有些什麽感兴趣的,要缠着安氏松口才是!

    甫听见七姐儿开口,安氏愣了刹那,继而便听见那小贩带着谄媚的言语:“这鹿脯可是新鲜的很,娘子也知道,在临安城也是稀罕物件……”

    “小娘子好眼光,一眼便看上这鹿脯,识货的紧,将来想必大富大贵,便是不能谋一番自己的事业,也能嫁个好人家!”

    这话叫安氏和五姐儿姊妹二人听去,只觉得是油嘴滑舌——临安城中卖的鹿脯多是些售假的东西,寻常百姓、名人大家,就没有没上过当的。

    只可惜此等事件在临安城里非但屡禁不止,不少小贩更是为了这蝇头小利,用那Si马r0U充当鹿脯、獐豝。诚然这钱是赚了不少,可德行也散了不少。

    安氏没有半点犹豫的将自家七姐儿拉到身後,话虽礼貌,眸中却不见半点笑意:“不必了,在家中用过饭方才出来,改日再说。”

    “娘……”七姐儿尚幼,哪里能懂安氏的意思,从母亲身侧探出头来,方想要说些什麽,便叫後者用衣袖遮住了神sE。

    所幸七姐儿也是个识得眼sE的,知道母亲的态度和平时多有不同,只等着离那小贩愈发远了,这才抬头看向安氏,想要求个解释。

    “那鹿是个稀罕物不错,可哪里来那麽多做成r0U脯的?只怕是那卖不出去的旧r0U来充!”做母亲的忧心自家姐儿们将来叫人骗去,又是道,“你往後也莫要叫这等花言巧语诓骗,错付一生。”

    “这造假的事儿还真是自古至今的讨人烦!”安霁对着书唾弃那小贩的作为,“如今认真做手艺的也要因为他们这些坑蒙拐骗的做坏事做多了,叫旁人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