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两不移。”酒意微薰,席间雅令也进展到了自作的时候,“蝶蕊芳荫处,青风两不移。”

    酒眼见着快要见了底,众人便从饮酒助兴,转到赋词Y诗上来:“仁兄这‘移’字虽有青青同清风缠绵不绝之情,可到底有些萎靡,叫这暮春风华沾染了几分尘俗气,何不用‘齐’替之?”

    “不好,不好……”方才Y出此诗之人连连摆手,“虽说‘移’字不妥,可仁兄所说‘齐’字亦是将原本意中的同行,化作了相争攀b,有失春日绵绵。”

    “仁兄说的是,是鄙人考虑欠妥。”

    “无妨,无妨,诗词无以高下,鄙人也是破了方才Y名家词作的规矩,终归是鄙人浅陋……”红纱挂面,眸无定止,大拟是有些醉意攀入心头,此时微风解意,清醒不少。

    杯收递盏,摇晃着作揖,作诗之人赔笑道:“鄙人有些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此一盏全做坏了诸位雅兴的赔罪。”

    本就是风雅意趣,在坐无不是当朝雅士,自然不会同那酒桌之上大快朵颐之人一般,具是应了前者推辞之语,“仁兄莫要过谦。”

    “也是吾等吹毛求疵些……”

    “不若‘离’字如何?”说话之人眉眼端方,如松玉面,却原来正是不久前才拒了安五姐儿婚事的方衙内。

    “又或者将後两字换做‘若离’,若即若离,正如君子至交,却无缠绵小意,柔而不蔓,依而不附。”

    方衙内此言一出,众人皆捧杯而愣,“离?”

    “两不离……青风两不离?”

    “蝶蕊芳荫处,青风两若离!”方才作诗那人因着凉茶下肚,彻底叫杜康梦中唤,已然双眼迷离,却还是因为方衙内这一句清醒过来。

    “妙,此句妙!”

    “诸位仁兄,青风两若离,当真是妙哉!”

    飞花令接的是‘青’之一字,西湖暮春远山近岸,皆sE青青。既不违反规则,复又更给青山、细柳添上几分灵动的生气,确属难得。

    有此妙句,众人自然皆是赞叹不已,倒是方衙内好一阵自谦,叫众人皆以为这小衙内将来必然大有所成。

    “虽说仁兄心寄风雅,可怎生负了小娘子家一片心意?”有些人想来是醉了,也不知怎麽,竟是将寻常百姓茶余饭後的闲谈放到了这般时候。

    “若是鄙人没记错,仁兄应当没有什麽心上人……为何要拿这藉口拒了人家安家那位小娘子?”

    方衙内良久未语,直教众人以为是惹了前者不愿,忙在中间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