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阮枝心中还要这样的想法。乍听上去似乎觉得阮枝的嫉妒不应当,可是,这些话语又字字发自肺腑。

    孔馨月想起不久前自己对阮枝的态度,还有许多其他同门背后对阮枝的议论;而更早之前,在阮枝刚入门、还没有开始追求萧约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说青霄长老为何收了这样的一个弟子,不论是资质还是实力,都远不如萧约……

    这次,孔馨月沉默的时间更长,再开口时,口吻分外深沉:“阮师妹,我明白了。你放心,今天你我之间的谈话,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又明白了。

    阮枝“嗯”了一声,倒也不怕这番话被人听去,毕竟她和萧约就是对立的关系,女配迟早要被男主按在地上摩擦,为光荣的打脸史添砖加瓦。

    孔馨月叹了口气,道:“纵然你这么说,其实,却也不是讨厌萧师弟吧。”

    阮枝没有反驳。

    她本人对萧约同样没有喜恶。

    孔馨月抱了抱她,忍不住又叹息:“嫉妒,又忍不住被他吸引……所谓爱恨交织,正是如此吧。”

    她摸了摸阮枝半散在脑后的长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阮枝:“怀着这样的心情,却仍然大胆追求,不畏流言与伤害,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呢?”

    她,乃至其他所有对阮枝恶言相向、冷语相对的人,压根没有认真了解过阮枝,不知道阮枝背负着什么样沉重的事物,妄自对她,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出自嫉妒心呢?

    孔馨月越想越难受,潸然泪下:

    “想着是嫉妒,可连半点伤害萧师弟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他们都不如阮枝,都应当愧疚。

    阮枝没想到孔馨月说着说着还哭了,极为惊恐,连那句“原来你也嫉妒萧约”都没能说出来,忙不迭拿手帕去给她擦眼泪,嘴里慌乱地道:“你别哭啊,这……哎,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嘛,人要学会放过自己,不做这一件事,还有千万件可做的事。”

    劝了一会儿,孔馨月总算是不哭了,两人携手回屋,总算不必在更深露重的时候在院中吃冷风了。

    阮枝回了房,发现储物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那里面可放着她几乎全部的身家,当即又出门去找。

    她走到院中,半弯着腰仔细查看,因她的储物袋是墨蓝色的,在有植物的夜间院落很容易看漏了。

    一双乌色长靴跃入视野。

    无声无息,十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