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基地的人负责将那些孩子送回农庄里去,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天黑之前离开洞里萨湖,因为墨景深的伤势和其他伤员情况,要先去柬埔寨首都的医院,然后明早直接回美国。

    季暖问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回美国,南衡只答了一句,墨景深去美国,她难道不去?

    答案当然是去。

    此时此刻,墨景深就坐在柬埔寨治疗室的椅子上,外科医生护士一直不停的大惊小怪,不时的因为墨景深背上的伤太过严重而忍不住说了一大堆话,又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盯着他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英俊无比的脸,不停的找机会说更多的话。

    季暖听不懂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女医生和小护士盯在墨景深的脸上和背上的眼神,心里瞬间就跟一瓶醋倒在了火苗上了似的,又烫又酸。

    但这种时候又不能发作,墨景深伤的太严重,人家医生好歹是在处理伤口,她总不能这种时候跑过去给他穿上一件上衣再把他从医院里带走。

    然而无论那些医生护士究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墨景深究竟有没有听懂,他都坐在那里,眸色清沉静默,在季暖忽然起身要出去喘一口气时,叫住她:“要去哪?”

    她朝他看去,男人虽然在忍受痛楚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但头上多少也还是有了些汗意,任由护士拿着镊子与针线替他缝合伤口,明明他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乍现,却一声都没哼,只掀开眼皮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去倒一杯水。”

    季暖说着就出去找饮水机。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那几个护士一直盯着他的脸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又是帮他消毒又是俯下身去贴着他的肩凑在他耳边软声细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这一幕快打翻了她的醋瓶子。

    这种时候吃醋也不是时候,但她听不懂这些人的柬埔寨语,更觉得憋得慌,又不想她们在处理伤口时太不仔细,干脆还是先出去走走算了。

    但季暖又不好出去太久,封凌正在外面,她和封凌聊了几句后,再倒了杯水走回去。

    然后就端着水杯,看着里边的这一幕。

    墨景深满是血迹的上衣被弃在地上,一身的尘土,眉骨上有一道不算特别明显的淤痕。

    因为她终于回来了,男人眉角微微上扬,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清清浅浅的笑,仿佛已将她刚才那点渗透出的酸意早就看在了眼里。

    他就坐在那里,明明又脏又狼狈,却又该死的帅。

    这是季暖第一次意识么,原来一个人的好看,并不是只来源于整洁体面的皮囊,虽然墨景深的这副皮囊确实是上帝最杰出的创造,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英俊并非她过往所熟悉的淡薄与矜贵,而是从骨子里流淌出的男人味。

    他没有穿着平日里的那身昂贵的西装,没有整理好清俊无比的仪容外表。

    可他此刻的吸引力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