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坐下来,第一次想起这个问题。

    我居然会一直都没有思索起这个简单的事情,好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这无疑是让人奇怪的,而正当我思考这问题的时候,铜镜中的画面又模糊了,波纹重现,一圈又一圈,无止尽。接着,让人恐怖的事情出现了那光滑的镜面开始变得柔软,仿佛水,或者一层薄膜,这镜面被捅开了,伸出了一只素雅洁净的手,这手小巧柔软,只是指甲很长,像慈禧老佛爷的那种,

    又红又尖,就像五把尖锐的匕首。

    我猛然站起,想往后面退去,然而这只手却猛然一长,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右手,使劲往里面拽。这力道出奇的大,我往回拉,但是居然僵持不得,感觉这手有着莫名的魔力,将我的心神都往镜子里面吸,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蓄力……什么都来不及,只有咬牙坚持着。那镜子继续在动,渐渐浮出了那个女人的头颅。

    黑色的长发如丝如瀑,将她的脸孔遮盖。

    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冰冷的、麻木的、苍白的脸孔来,眼睛呈黑色,仿佛里面是深渊。她突然笑了,咯咯咯,露出沾着血的白色牙齿。然后,一声巨大的厉啸,轰然撞击了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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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然站起来,发现朵朵和肥虫子都在我旁边,电视上的节目正进入了广告时间,一个过气明星,正在介绍不锈钢安全门。看着他张合的嘴巴,我心中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惊悸中,伸手往后背一摸,全是小米汗。我这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跑到老尚的房间里面,而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朵朵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快哭了,喊陆左、陆左……

    肥虫子围着我飞,绕圈圈,怎么看都觉得这小东西的黑豆眼里,装满了幸灾乐祸。

    是梦么?我疑惑地想着。

    这时客厅悬挂的电子钟“铛铛铛”地响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正好是12点。

    我拉着朵朵的小手,这个可爱小保姆一脸的害怕,指着尚技术员的房门,说有鬼、有鬼……我对她无语,本身就是个小鬼,还怕鬼?

    话说,她还老喜欢看恐怖片。

    我本来还心有余悸,然而却被朵朵的可爱模样给逗笑了,拉着她的手,又从背包里面取出我曾经画过的符,走到老尚的房间门口。这里下午的时候进来,便没有关过,我在站在门口,看着梳妆台上的铜镜,一开始倒没怎么觉得,经历了那一场梦魇,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场景,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我把灯打开,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里面,面目扭曲的自己。

    我叫朵朵返回槐木牌,借着她的“鬼眼”来看着镜子。

    只见这镜子上附着一丝阴冷粘稠之气,这气息不是在表面,而是在镜子中的世界里。我知道了,这镜子里面,有镜灵。什么是镜灵?这东西其实我在前面已经提过了,就是给黄老牙布“清盆灵阵”的时候。这东西,全世界都遍布着传说。它是灵,但是它不属于魂,而属于异变的恶魄。魄与魂不一样,这个前面也有讲,因为没有保留太多的人性,大部分都是恶,是本能。

    如果我梦见的事情,是这镜灵来历的话,那么这女人的恶魄,一定是怨毒至深。

    这么看来,我那两位房客的失踪,定然是与这铜镜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