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人并不盖盖头,沈渊便这般迎面对上了贵妇的目光,随后有些惊讶的发现贵妇脸上的神情从冷淡漠然,转瞬间变得灼热异常,她的呼吸甚至都急促了起来。

    梁氏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太像了!太像了!

    她张了张口,一个名字到了唇边,却被什么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儿子,目光触及到他那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甚至是恶意目光时,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他一定要让自己来参加这场婚礼,难怪……

    “娘……”莫三娘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站起来,这与礼不合,司仪都有些茫然,求助地望着她,莫三娘连忙轻声唤道。

    梁氏一醒神,面色不改,站定了身子轻咳一声,伸手从自己腕子上褪下一只碧绿的玉镯,缓缓走到少年面前,朝他伸出手。

    沈渊一脸迷茫,下意识看向莫仲越:该怎么办?

    莫仲越眉头一挑,执起他的手递给了母亲。

    梁氏握住少年的手,这只手一看就不曾好生保养过,这孩子一定吃了许多苦……她忍着泪意,将玉镯套进了沈渊的手腕。

    沈渊毕竟是个男子,掌骨略大,那玉镯硬套进去时,整个掌骨都被梁氏死死的捏紧,才勉强戴上,沈渊不敢表现出来,额头上却是疼出了一脑门的汗星,看梁氏的眼神都带上惊惧之色:这个婆婆也太狠了!

    “娘!”莫仲越看着沈渊额头上的汗星,沉声叫道。

    梁氏不管不顾的给沈渊戴上了镯子,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坐回案旁,冷淡又高贵地朝司仪说了声:“继续吧。”

    司仪如蒙大赦,连忙再次扬声道:“一拜高堂——”

    三拜,新人歃血结发,礼成,正要开席。

    就听门口有声传来:“陛下驾到!”

    喜宴上的众人顿时神色各异,按说,摄政王成亲,皇帝来不来都可能表达着许多层意思,只是小皇帝刚刚亲政,便与摄政王划清了界线,摄政王先前一场大病,侥幸痊愈,似乎也没有想要再从小皇帝手里夺权的意思,双方都不咸不淡的处着,此刻皇帝亲自上门,自然就令人不得不多想了。

    莫仲越扯了扯嘴角,极轻地说了句:“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这声音只有站在他身旁的沈渊听到,有些莫名的看他:“你说什么?”

    莫仲越笑笑,不说话,牵着他便往外迎驾。

    沈渊跟着莫仲越的脚步出了正堂,就见迎面走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倒是挺高,五官却还带着些稚气,他穿着一身火红的飞凤朝服极快的朝莫仲越走去……

    沈渊下意识的想停下脚步,按律,平民在帝王百步以外就应该行跪礼了,但是莫仲越却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停下,直到少年帝王来到跟前,他还微微屈膝做了个要跪的动作,沈渊跟着他的动作也顺势要跪,恰在这时,小皇帝已经伸手将摄政王下跪的动作给拖住了,语中带笑道:“王兄大喜的日子,免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