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蔷心底波澜不惊,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端了茶碗,用茶盖子撩了撩浮上来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蒋太医比本宫有经验的多了,杨美人有什么不懂地便让人去太医院请了蒋太医来,再不济还有晓事的嬷嬷在,再说了本宫最擅长地是什么,难道杨美人真的不知情?”

    季蔷伸出手,从袖子里掏出玉色的药瓶把玩,嘴角微勾着笑,轻蔑地看向她,她的毒术多精益,宫里的人知晓的少之又少,可大部分也都听过风声,一如杨美人。

    她见到那药瓶先是表情一变,随即又轻笑了笑,能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去,又能有多厉害,她遮住唇,故作不明白。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

    “本宫托大,送杨美人一句话吧,须知这天边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人不知最好己莫为,当日皇上与你只见究竟是怎么回事,旁人不清楚,难道美人心中自己没数吗?”

    恼归恼,季蔷也不是个睁眼瞎的,看不清里头的百般算计,只是如今遇到了钰儿的事,大悲于死,不想理会这些有的没的罢了。

    杨书影眼神闪烁了一下,温柔地笑了笑,“姐姐不愧是国公府嫡长女,说起话来就是高深,颇得季国公的真传。”

    “本宫奉劝你一句,你在这后宫想怎么闹都没关系,但本宫在乎的人你最好连碰都不要碰。”

    “如若碰了又如何?”

    步步紧逼,接话稠密,两人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季蔷听到这明摆着的挑衅,眼尾一挑,冷笑出声,宽大的袖子朝旁边扫去,啪的一声,上好的青瓷茶碗被当场摔碎,冷酷无情地吐出三字来,“如这般。”

    “姐姐这是作何?妹妹如今可禁不起吓,妹妹知道如今太子病重,长公主下落不明,姐姐定当心伤难耐,就算是姐姐打了妹妹,恼了妹妹,妹妹自当也有受着的份,只是可怜了咱们大辰的长公主,如今落到那般田地,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杨美人瞳孔猛然一缩,提着帕子沾着眼角,低低地哭了起来。

    “美人心善,皇后没看见,奴婢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自从长公主下落不明之后,美人便日日夜夜地跪在佛堂内上香祈愿,惟愿长公主平安无事,如今美人肚子里怀了身孕,也不方便再进那佛堂,心里愧疚便过来探望娘娘,谁知娘娘既然这般咄咄逼人。”

    春香愤愤不平,站出来替杨美人喊冤,口口声声都是皇后不饶人的意思。

    喜儿气急,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小贱人的嘴!

    谁给她的胆子跑到凤鸾殿来狐假虎威!

    冷香也是心底气恼,但仍旧按住了喜儿,让她不要太过于冲动。

    季蔷被奴大欺主的春香给气笑了,冷笑一声,抬手下令,“主子说话,哪来的下人插嘴的地方,来人呢,给本宫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