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蜀中的船夫号子,在每个地方唱得都有些不同。如果要是按照地盘来分的话,最大的分别就是巴蜀两地,有着极大的不同。”

    “您刚才唱的是一种巴江号子。在巴江号子这里头,又可以细分成:峡江纤夫号子、船工号子、楚帮号子、桡夫子号子很多种。”

    只见这个老船夫说到这里,又沉吟了一阵,想了好久之后慎重的说道:“您方才唱的这种,是巴东峡江号子,又可以分成长江纤夫号子,还有神农溪纤夫号子两种。”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神农溪纤夫号子。”只见这位船帮老大向着蓝袍人拘谨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太确定?”只见此时的蓝袍人,他一见这位刘老大的神情略有些犹豫,立刻向着他追问道。

    “因为这神农溪纤夫号子,已经失传好久了!”就见刘老大皱着眉头说道。

    “哦?为什么?”蓝袍人立刻问道。

    “这种号子,只在一个小团体内流传。”就见刘老大向着蓝袍人说道:“那是一帮20年前的贼配军,被人发配到了巴中去拉纤。”

    “因为他们所有的老弱妇幼都要上纤绳,所以在拉纤的时候经常有人体力不支,失足掉到神农溪中淹死。所以这伙配军,慢慢的就被人叫成了“坠溪军”。

    “后来我听说,这伙儿人原本有几万人。却在二十年间死得越来越少,慢慢的只剩下了最后一两千。在这几年已经再没听见他们的消息,所以应该是已经死绝了。在他们中流传出来的这种号子,也就慢慢失传了。”

    “哦!”只见这个蓝袍人点了点头之后,随即又向着刘老大问道:

    “你刚才说的这些配军,当年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被人发配到了巴东去拉纤?”

    “谋反作乱,”只见刘老大想了想之后说道:

    “那是一帮反贼!”

    ……

    在刘老大走了之后,就见这个蓝袍人坐在庭院里,久久的不发一言。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一段干枯的树干一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不知道此时这位和沈墨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庭院里微风阵阵,木叶飘摆,在这翠竹红梅的掩映之下,这位蓝袍人却仿佛是一个死去的行尸走肉一般。

    他在那里思索彷徨,在他一动不动的躯壳之下,却似乎有一个挣扎着的灵魂,在不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