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看见瑞云腕上的镯子分外的明亮干净,就问她是不是去金银铺炸过了。瑞云说,她上次出宫的时候炸过一回…花了三文钱,就这些。”

    沈墨朝着景云的手腕上看了一眼,果然见她两只手上也一边带着一只银镯。只不过那上面花纹的沟槽处已经稍稍有些发黑了。

    江南地区湿热多雨,因此即使是白银这种非常稳定的金属,在平常接触不到的地方也会生出一些黑锈。所谓的“炸银子”,其实就是把银饰用炭火烧到赤红以后,放在胆矾水里面淬一下。

    这样以来,银饰上面的油污和脏物都会被炭火焚烧掉。而胆矾水里面的硫酸成分,会清除掉银子表面上所有的黑锈,让这件银饰就跟新做出来一样的雪亮。

    所以一般的阴楼里面,都有“炸银子”这种给银质饰品翻新的业务,所要花费的钱也非常便宜。

    沈墨又问了几句之后,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燕白鱼在一边看着沈墨询问这些人,只觉得他的行动之间,似乎是里面有什么深意。

    再接着下面一位,是一个叫锦云的小宫女。只见这个女孩儿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大小。进了屋了以后,更是紧张得哆嗦成了一团。

    她听到了沈墨的问题之后,就在那里紧张兮兮的说道:“我是在午饭前见到瑞云姐姐的,当时我在院子里一边整理丝线一边哼歌,被瑞云姐姐看到了,和我说笑了几句。”

    “把那首歌再唱一遍,然后把经过说的详细一些。”只见沈墨笑着对这个女孩说道。

    然后,就见这位锦云用带着颤音的嗓音唱道:

    “日已暮,长檐鸟应度。此时望君君不来,此时思君君不顾。歌宛转,宛转那能异栖宿。愿为形与影,出入恒相逐……”

    “我唱到这里的时候,瑞云姐就到了。然后她笑我唱这首《宛转歌》,是不是想汉子了…”当锦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姑娘脸上的表情羞不可抑,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在这之后呢?”沈墨向她接着问道。

    “之后我窘得没话说,瑞云姐就走过去了…”锦云低着头答道。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唱歌的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汉子了没有?”沈墨笑着对锦云问道。

    “我…奴家…”这个小姑娘被沈墨逼问得张口结舌,羞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你出去吧!”燕白鱼一边吩咐锦云,一边回头狠狠的瞪了沈墨一眼。

    倒是沈墨,他反而振振有词的嘀咕道:“一天天绷得这么紧,也不知道你这个密谍是怎么一直绷到现在的!”

    等到再接着下一个,进来的就是那位管事太监。只见他一来就忙不迭地向着沈墨和燕白鱼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