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士当然就是信之,他旁边的空地上,一阵水纹般的波动出现,随后从中走出了另外一个道士,俨然就是被信之称为“大人”的道士,只见他眉头深皱,似乎对于丁广三人的种种表现深感疑惑。他沉吟了一会,问道:“你刚刚看清楚了吗?”信之答道:“大人,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居然还有三张信物。”“大人”缓缓点了点头,沉吟道:“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还要联络别人?可是除了我们,谁还能帮他们,又有谁还敢帮他们?”

    信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不知大人注意到他们三人的法宝没有?一个小圆盘,一个小短尺,一个小纸片。”“大人”嘿嘿一笑:“我们毕竟不熟悉那边的情况,有些奇怪的法宝也不足为奇,只是我用神识探测了他们的法宝,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灵气波动,就像那几张信物一般。这就很有意思了,嘿嘿。”信之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是不是还需要在下……?”“大人”思考了良久,说道:“不要刻意,但要小心,不能让本地修者察觉,不然有可能会误了我们的大事!”话音一落,“大人”转身飞天而去,眨眼功法就消失在天际,信之对着“大人”消失的空中躬身一礼,说道:“谨记大人教诲。”

    丁广三人这时终于走出了树林,而天也终于亮了起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谷平原地带,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翠绿之色,微风吹过,远处树林的树梢如同波浪般层层翻涌起来,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延伸到地平线,景色怡人,空气也似乎特别清新,看到这样的景色,丁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容易啊,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什么叫旅游,这种风景才叫旅游,昨晚的遭遇仿佛是梦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三个全是**,天是亮了,但是他们走路也不能如夜晚般那么奔放了,每人都得腾出一只手来遮住要害部位。这种地方,绝对是宜居地区,随时都可能碰到人的,只是现在时间还太早,大家都还没起来罢了。

    丁广叫住耿憨和吴华,问道:“一会我们怎么办?”耿憨他两知道,这话问的虽是简单,但信息量极大,其中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没衣服怎么办”?三人沉默了一会,吴华说道:“我们乘着现在时间还早,赶紧找到人家,希望他们家外面刚好挂着衣服,哪怕是女式的都行……”言下之意,他是要偷几件衣服。耿憨问道:“想法是不错,可是如果衣服不够我们三个穿怎么办?”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自己是不会去偷的,但是也不能任由吴华吃独食。吴华啪的一拍胸脯,说:“我保证,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衣服不够,咱们就平均撕成三个部分,然后你自己愿意遮哪里就遮哪里,这样够义气吧!”丁广突然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好像也不太冷,现在应该是冬天吧?”丁广这么一说,大家突然察觉到了,虽然当风吹过的时候会有点小凉爽,但是绝对不觉得冷。

    “可能是这里独特的地理结构造成的吧,你看我们后面那座山,估计是把冷空气挡住了。我们给这个山起个名字吧,我们在这里迷了路,不入就叫迷路山吧。”丁广盯着身后这座大山,树林以上的部分全部藏在了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好似一个秘境。“我看不如叫光腚山,因为这很能说明我们的遭遇啊”吴华说完一巴掌拍在耿憨的屁股上,随着一声脆响,耿憨被拍得一激灵,几乎跳了起来,怒道:“你以后拍你自己的!我看应该叫遇鬼山,这才是最好的名字!”

    耿憨刚说完,忽然把笑容一收,沉默了一会,问丁广:“广哥,昨天那两个道士不是说给了你一个信物,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丁广一愣,这才想起那不知是人是鬼的道士确实说过这么句话,问题是自己什么都没拿到啊。丁广的解释耿憨和吴华是相信的,因为丁广身上除了一个扁平的指南针,一根竹棍以及三百元钱,就再没有任何东西了,全裸,警察都不可能检查得这么彻底。耿憨想了一会说:“会不会是他放在你衣服上了,然后…”耿憨这话一说,让丁广恍然大悟,确实,这个可能是最大的,那道士挥了一下手,把所谓“信物”悄悄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只是衣服却在树林里被一棵成精的树给撕成了碎片。照这么推断,信物应该还留在那个树林里,这信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丁广也有点好奇,但他同时也很恐惧那棵成精的树啊。

    突然吴华一指远处,大叫:“有房子,有房子!”丁广回过神来,顺着吴华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前方几百米处有一间小房子,但是丁广却觉得失望至极,那小房子背靠着山,简陋得不成样子,茅草搭的屋顶,土坯墙,破败不堪,且不说有没有人住,就算有人住,也一定穷困潦倒,住这种房子的人恐怕找不出三套衣服来吧。三人面面相觑,犹豫了许久,耿憨叹口气说:“去碰碰运气吧,我们也没得选择了。”

    三人快步走到小屋前,发现这小屋不过两间房,估计一间是堂屋或者说客厅,另一件应该就是卧室,堂屋有一扇木门关着,这年头谁还用这么古老的木门啊,这房子该有多少年历史了啊!对于谁来敲门,三人在路上着实争论了一番,最后决议,三人必须全部站到门口,由耿憨敲门,丁广打招呼,吴华负责解释以及提要求买衣服。

    耿憨用食指轻叩木门,就听得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丁广三人又惊又喜,屋里住个老人,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头,这种安排对于**的三人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啊,这可以把尴尬降到最低点啊。怕就怕屋里住了年轻的女眷,他们三个这副尊容会让人以为专业流氓组团拜访来了,专业到连衣服都事先脱光了,流程化设计啊。当然,最怕的就是碰到屋里住了个寡妇,这寡妇要是一开门看到他们三个,她也一定会感谢上天的恩赐,这是给她送菜来了。

    一会,门打开了,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满脸皱纹的苍老面孔从屋内探出来,就扫了三人一眼,突然双眼圆睁,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老头上上下下的把丁广三人巡视了个遍,丁广三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饶是三人皮厚,这时也羞得全身通红,跟蒸熟的虾子似的。丁广只觉得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就是此刻,这老头怎么如此调皮,没见过男人吗,这还不如碰个寡妇呢。吴华得用手肘碰碰丁广,提示他该打招呼了,丁广从晃神中醒悟过来,忙道“大爷,您…”

    这老头咧嘴一笑,说道:‘遇到匪贼了吧?”这老头太招人爱了,吴华松了口气,用不着自己瞎编借口了。三人闻言全都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老头身子一偏,把门口位置让了出来,说道:“进来吧”。丁广随着老头进入这间小屋。丁广跟在老头身后,见这老头年纪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岁了,偏瘦,不过看上去还算硬朗,身高不高,微微哈着腰,穿了件皱巴巴的唐装,本是灰色,但已经洗的发白了,脚穿布鞋,无甚奇特。再看这堂屋,可用家徒四壁形容,整个堂屋只有中间摆了一张小木桌,木桌旁边只有一个凳子。丁广三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们本来是想买几件衣服,顺便补充点“能量”,可是以这个家的条件,要他们怎么开口?三人站成一拍,双手捂着裆部,像是在等待着宣判。良久,吴华终于红着脸挤出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大爷是吧。”

    丁广听了差点没晕过去,这天气好不好关我们毛线啊,要你提要求,你说句这莫名其妙的话,这老头也是,就咱们三个这种形象,需要什么不是明摆着吗,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这老头倒好像是听明白了,转身进入一旁的卧室,一会出来,手里多了几见衣裳,三人大喜,连声道谢,几乎是一把把衣裳抢过来,抖落开来,发现是三件灰色的、类似浴衣般的长袍,上面全是补丁,三人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穿在身上,老头又给三人一人一条草绳,系在腰间。

    浴袍加身,三人仿佛找回了一丝安全感,当然,裤裆里还是空空荡荡的,而且浴袍较短,尺寸也较小,以丁广三人的身材都只是勉强容身而已,丁广最胖,即使系上草绳,稍微呼吸用力点,圆滚滚的肚皮就要夺眶而出,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已经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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