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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武把白天的事情对柳夫人原原本本地一讲,问该怎么办。柳玉如听了寻思了半晌才问刘武,若是人家拿了西州府的任命文书,白纸黑字的说从此他便是柳中牧的牧监,那就算是高大人来了,也得听人家的。

    刘武说,“哪有什么文书,瞧他们那副狂样子,要是有的话还不顶在脑门上让人看?满嘴里就是别驾长、别驾短的,可是别驾什么时候有权力管起牧场的事来?都是都督管的。”

    柳玉如说,“连我都知道郭叔叔眼下和高大人都在焉耆。那这三位就是过来唬人的。这事要是让我一个女人拿主意,高大人不在我就不会多事,一切等高大人来了再说。但是就是把所有的人都轮上一遍,也轮不到我说话……刘大人,说要是高大人在这里,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刘武气呼呼地说道,“以我对高大人的了解,若是他在,这些人也不敢如此的猖狂。不过按高大人的脾气,不打他们一顿是不会罢休的!”刘武说完又问,“柳夫人,不是真要我去打他们一顿吧?我哪有那力气!”

    柳玉如笑着说,“我可不敢教唆刘大人使坏!只管回去安心睡觉,明天见了郝牧监大人,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切有高大人回来定夺。”

    刘武道,“柳夫人,他让我往蒲昌牧拉马我也拉?万一高大人回来说我怎么办?还不如发话让我找人去打他一顿呢!”

    柳玉如笑着说,“我哪敢呀?刘大人明天只管听话就是了,高大人说还有我解释呢。”刘武这才摇着头走了。

    郝石其牧监白天在柳中牧众人面前一痛狠耍,也没见哪个人站出来说个不字,心说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如果真如别驾大人所说,这位高大人失了势的话,那么柳中、交河、蒲昌牧到底谁说了算?职位最高的岳青鹤都不过如此,别人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刘武一天都没有把他所要的马匹数报上来,郝牧监也不着急,大不了等上一夜,第二天议事时就拿他刘武说事,看不揭下他一层皮来!于是郝大人也不说走,像模像样地在议事厅里住了下来。三人里只有王道坤家中有急事,一到点就匆匆地走了。

    晚饭的时候郝牧监摆了谱儿,当晚牧场北大门正该许多多带班值更,郝大人腆了肚子冲他一摆手,“去给本官弄点饭来!”

    许多多白天已见过郝大人在牧场里招摇,他一个小牧子也弄不清什么情况,回家吃饭时就问他姐妹。陆牧监说,“听喝就是,只要比官大就听。”因而许多多立刻去旧村高峪的饭馆里,弄了六个菜一坛酒给郝大人送到了议事厅。

    郝大人与张大人对坐在桌前边吃边喝,张召牧监对郝大人挑起了大拇指,“大人真高!依下官看古时候诸葛孔明在江东舌战群儒都不如厉害。那帮儒生们还知分辩两句,这些牧监牧丞们一句整话都没有。”二人说着大笑。

    郝牧监撇了嘴道,“张老弟,放在平时我哪敢?咱们寄人篱下的装孙子还来不及呢!若不是我先得了别驾大人的话怎么敢这么硬气!”二人吃完了,郝牧监冲着门外喊道,“来个人,把东西撤下去,再一人打一盆洗脚水来!”

    许多多心里再不愿意,只能心里骂这二人,还是乖乖地照做。二人烫过了脚,又喊人,“怎么不把洗脚水倒了去,真不懂规矩!”可喊了几声也没有人进来。是许多多气不过,躲得远远的故作不知。

    郝牧监喊累了不见人来于是作罢,二人把盆往边上踢了踢,合衣盖了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下。半夜的时候,有两个人骑了马从新村里进来,西北大门上看门的护牧队员一看两人的模样也不阻拦,直接放二人进去。

    二人下马,悄悄地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口,耳朵帖到门上听里面鼾声大作,各自掏出了蒙面布把脸遮了,一人手里一根三尺长的花椒木棍子,用刀把议事厅的门栓拨开,进门点上了灯。

    只见这郝石其、张召两位牧监许是酒喝够量了,仰面躺着大张了嘴睡得正香,屋里灯亮了、来了人也浑然不觉。

    进来的两人见床边搭了两条擦脚布,一对眼色,每人捏起一条来往两个人的嘴里一塞。没等郝、张二人反应,又一把扯了二人身上的被子连头带脸地蒙了,随后两条木棍就雨点般地削了下来!

    郝石其两人睡梦里挨了揍,想揭了被子挣扎出来,可一露手就直接就让棍子敲在腕子上,一出脚踝子骨上就重重的挨上一下。手脚缩回来,身上又没头没屁股地挨削。想喊,嘴里又塞了洗脚布,于是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两人嘴里含乎不清地“呜呜”着,要是能喊出来,估计连“爷爷”都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