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任务不是同对手死磕,伙计们,我最后强调一次,我们不要硬拼。敌人的超重型坦克不是我们的火力能够对付的。我们的任务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专心对付我们,从而为楼顶的战斗工兵火箭筒手创造射击的机会。所以接下来驾驶员就要注意了,你们的任务很重,千万不要停留,保持让坦克动起来!”

    这就是后来老赫姆斯特拉所谓的刀尖上的舞蹈战术,用装甲部队吸引敌人坦克的注意,为步兵反坦克火力创造射击的机会。

    “火箭筒手,都听我的指挥,小伙子们,你们的任务很重,也很危险。我要求你们不要盲目射击,最初做好隐蔽工作,将敌人的坦克放进来,最后强调一遍,千万注意好隐蔽!”

    放下报话机,老头探出半截身子用望远镜观察街道的那一头,按照前方观察哨的报告,敌人的坦克应该要来了。

    轰隆隆的发动机噪声让施瓦茨贝格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哪怕是有送话器他们说话也得靠吼。更糟糕的是e-100的发动机浓烟滚滚,漆黑的烟雾不断地从排气管里喷出来,一股接着一股,这些烟雾是如此的多,哪怕是在城市里远远的也能看得到。

    施瓦茨贝格很清楚,发动机的烟雾和噪声绝对已经暴露了他的目的,俄国人又不傻,绝对已经做好了针对性的布置。这让一开始准备突袭的施瓦茨贝格有些意兴阑珊。e-100的装甲和火力虽然给力,但是这隐蔽性实在太差了,的亏是今天下雪,敌人的空军活动降低到了最低程度,否则像e-100这样的巨型爬虫分分钟就会被炸成废铁。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之前施瓦茨贝格就看到俄国的攻击机准确的投弹将一辆鼠式坦克炸回零件状态,那次攻击实在太精准了,炸弹几乎是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老鼠而去,第一弹命中了车尾,瞬间就将发动机舱炸飞了,第二弹也是眨眼之间就落下来了,比第一弹还要准,准确的命中了炮塔,然后老鼠就四分五裂了。

    那一次攻击给施瓦茨贝格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因为他完全想不通俄国人是怎么做到的,明明那架攻击机都没有进入俯冲,而且飞行高度在4千米以上,完全就是在他们的小口径高炮的打击范围之外发起攻击。这样的水平轰炸怎么能这么准?难道是懵的?

    不过很快施瓦茨贝格就知道俄国人不是在瞎蒙了,因为接下来只要是苏-6发起进攻,都不需要俯冲,也不需要降低高度,而且每一次都要那么准。这充分的说明俄国人确实掌握了某种精确轰炸的办法。只不过施瓦茨贝格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不过施瓦茨贝格也听一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提起过,科学家似乎在研究苏-6投弹准确的原因,应该是用了某种精确制导武器,至于究竟是什么制导,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已经排除了不少。首先可以肯定不是无电线制导,因为上了无线电干扰措施,但并没有什么卵用。科学家和技术员认为俄国人应该是用了导线指导,否则不可能这么抗干扰。

    只不过施瓦茨贝格对科学家的结论嗅之以鼻,真不是他故意瞧不起这些所谓的科学家。他虽然不是科学家,但是他长了眼睛,作为一个老兵,他可以轻松的看清楚敌人的炸弹从天而降的时候屁股后面并没有什么尾巴。而且最基本的科学常识也告诉他,以炸弹坠地的速度和重量,什么样的导线能承受那么巨大的拉力?如果不是靠重力拉线,而是采用某种放线机构,那它放线的速度得有多快。

    反正施瓦茨贝格是没看到苏-6的机翼下存在这种放线机构的,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过,苏-6挂弹的方式很普通,就是最平常的挂架而已,没有那些多余的零碎。

    当然,科学家和技术员怎么去研究是他们的事儿,施瓦茨贝格管不着也管不了更没有那个精力去管,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打仗,尽可能的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去,他能预感到这场战争已经不会长了,坚持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注意搜索,小心俄国人的火箭筒手!”施瓦茨贝格给伴随的掷弹兵下达了指示。很显然他也知道在这片战场上什么威胁最大。

    巷战这玩意儿,不怕你摆明车马大刀大斧,不管是你防御多么坚固火力多么强大,被发现了就会有办法摧毁,想要靠一两种武器以压倒性的优势去吊打对手,在1945年已经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说e-100之类的超重型坦克,防御空前强大火力空前犀利,但你能说它无敌吗?一样是可以被摧毁的,无非是摧毁它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而已。

    所以施瓦茨贝格是没有任何侥幸心理的,哪怕是他知道自己的坦克空前强大,但是只要走错了一步,一样分分钟就会被红军教做人。想要在这种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去,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都得谨慎,不谨慎的人活不下去的。

    e-100降低了行进速度,以方便跟随的步兵去清理街道两旁的建筑,只有这些建筑中的威胁被肃清了,施瓦茨贝格才会考虑继续前进。盲目冲入陌生的街道,这是巷战中的大忌,已经有无数的坦克手用生命来诠释这一真理了。哪怕是e-100贸贸然的冲入了这种环境,一旦红军从两侧的建筑物里向其发起攻击,后果都是e-100没有丝毫办法。

    为什么?因为坦克主炮的仰角是有限的,而城市的空间又是狭小的,在近距离上坦克的主炮反应速度很有限,而且几乎不可能对四层以上的敌人发起攻击。那时候真心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德国掷弹兵开始逐屋的清理房屋,这是一个耐心细致的工作,因为你不知道哪一间房子里藏着敌人,也不知道敌人有没有在屋子里布下诡雷。对于进攻者来说一切都是未知,而未知则意味着高度危险。所以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士兵已经是完全丢掉了任何侥幸心理和节操,麻溜的用手榴弹开路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