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洛夫心事重重的看着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哥俩为什么不留在谈判现场,但是他明白这两个人精突然回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穆拉洛夫表情凝重,他很想首先打破沉默,问问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事情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但是每当他想要张嘴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哥俩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可以算得上虎视眈眈。

    穆拉洛夫不喜欢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光是那种滋味不好受,更因为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是罪人的感觉。

    穆拉洛夫很排斥这种感觉,首先,他不认为自己是罪人,就算事情出了茬子,最大的责任也是阿尔基洛夫那个蠢货。哪怕这个蠢货是他的秘书,但没有秘书犯错老板买单的规矩吧?

    其次,他很怀疑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是故意装出这副样子,其目的就是要给他施加压力,让他被迫认罪,最后成功的让他背黑锅。从踏入政坛那一天起,穆拉洛夫就告诫自己绝不能背黑锅,哪怕这个黑锅真的归他背,他也会想办法找一只或者一群替罪羊。

    “根据我获得的最新消息,市区的敌人停止了行动,我们已经初步稳固了阵地。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出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

    穆拉洛夫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着什么功劳,但是这话落在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耳朵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嘲讽了。在他们看来,眼下哪里有什么功劳,敌人停止进攻完全是因为季诺维也夫在跟鲁德涅夫谈判,跟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一旦谈判破裂了。眼下的平静就会立刻被炮火撕成碎片。而穆拉洛夫这个混蛋竟然还在用这种东西当遮羞布,给自己脸上贴金,真是他奶奶的无耻之极。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都不明白穆拉洛夫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似乎这个混蛋想轻描淡写的将他的错误糊弄过去,似乎准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觉得自己刚才抛弃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装傻充愣已经够那啥了。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穆拉洛夫的脸皮之厚,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力,这个无耻的家伙,装傻装得这么自然、这么霸道。让人……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确实,不管是洛莫夫还是斯米尔洛夫,都有些佩服穆拉洛夫装傻的本事,当然,佩服归佩服,可他们绝对不会让穆拉洛夫轻易的过关。犯错误的是你丫的,责任的大头自然归你扛。

    “我必须批评你,穆拉洛夫同志!”斯米尔洛夫毫不客气的就开炮了,“在我和洛莫夫同志离开,去发动群众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我听说你竟然派你的秘书阿尔基洛夫去皮亚尼茨基同志那里,用一个虚假的命令调走了防守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叶若夫同志。导致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敌人的猛攻,情况岌岌可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穆拉洛夫心头咯噔一跳,他确实准备装傻,装作没有跟季诺维也夫同流合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谈判破裂了,他也不会被季诺维也夫牵连到。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准备明哲保身了。

    不过斯米尔洛夫的突然发难打破了他的美梦,那个货一把就将阿尔基洛夫给抖了出来。看那意思借着阿尔基洛夫这个突破口,朝他身上泼脏水。

    眼见如此,穆拉洛夫不禁有些后悔,他在整件事中唯一的错误就是派自己的白痴秘书当了一回特派员,早知道他应该提前将那个蠢货处理掉的。因为如果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咬死了这一点不放。他还真是百口莫辩,谁让他无法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出发点呢?

    如果穆拉洛夫说这是季诺维也夫的指示,那么他就跟大饼脸扯上了关系,在当前形势下,这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大饼脸赌这一把输掉了裤衩,他也只能跟着裸奔了。所以,在事态没有明确之前,他可不敢坐实这份关系。

    但如果不承认此事是季诺维也夫指使的,那么谎报军情导致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敌人围攻,甚至沦陷的责任他就只能自己扛了。这份责任一点儿都不比和季诺维也夫挂上关系小,如果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死缠烂打,一直打破沙锅追究到底,那他肯定也要脱一层皮。

    可见,穆拉洛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以说左右为难。但是像他这样的政坛老油条,别的本事没有,反咬一口的本事是特别强。如果不能撇清自己的干系,那么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也掉下水。

    “是吗?”只见穆拉洛夫冷笑一声,瞥了斯米尔洛夫一眼,讥笑道:“关于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问题,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两位,克雷洛夫是你们派过去的吧,那份以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名义下达的措辞强烈的命令是你们的手笔吧?反正我是没有同意过那种命令的!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在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围攻之际,你们不光没有想过派遣援军,反而强令皮亚尼茨基撤退,你们这是居心何在,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又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寂,三个人气鼓鼓的互相敌视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们三个已经各中三百刀,一命呜呼了!

    “都是你(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