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文科夫也插了句嘴:“临时内阁和立宪委员会拒绝相信高尔察克的党羽,事实证明高尔察克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独裁者,他和他那些野心勃勃的部下除了会毁灭民主制度之外,对俄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热南也顾不上搭理黑藤规三,反驳道:“此言差矣,高尔察克是高尔察克。卡普佩尔是卡普佩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卡普佩尔也是一个独裁者。相反他深孚众望,获得了最广泛的信奈!”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萨文科夫很强硬地表示反对,“临时内阁和立宪委员会拒绝信任高尔察克极其党羽,这是坚决不会改变的!”

    热南有些恼火了,他认为萨文科夫根本就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俄国那个狗屎一般的临时内阁以及那个无能的立宪委员会算哪根葱,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大言不惭地谈政治问题了,真心是可笑!

    “我认为你们必须做出改变!”热南冷笑了一声。挖苦道:“否则我很怀疑你们还能存在多久!”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北极熊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好歹他们也是曾经的大流氓,从来都只有他们威胁人家的份。而今天,他们却被当面侮辱了,萨文科夫的肺都要气炸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被鄙视被侮辱了,而是鄙视和侮辱他们的人的曾经的铁杆盟友。

    法俄联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充当了平衡世界权力的杠杆作用,他们让英国人不敢过于嚣张,后来又让德国人两头为难。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俄国在东边牵制德国人。法国人分分钟就要当亡国奴。

    可现在倒好,这个传统意义上的铁杆盟友竟然当面撕掉了俄国最后一层遮羞布。这已经不仅仅是侮辱,还是赤果果的背叛!

    那一瞬间,萨文科夫的眼睛都红了,三秒钟后,他选择了拂袖而去:“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甚至我认为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了!”

    其实热南也知道他说错了话,哪怕俄国人确实破落了,但不管怎么说,民主和文明的遮羞布还是的要的,就算他真心瞧不起俄国人,也不能当面说出来!

    问题是,热南并不是外交家甚至都不是政治家,他不过是一个庸庸碌碌自以为是法**官,骄傲和不走脑子是他本性,哪怕知道说错了话,他也不能低头,更不能反悔。

    所以在萨文科夫怒气冲冲准备走人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动作,还像个公鸡一样昂着头翘着尾巴站在那里摆造型。而这无疑让萨文科夫更加恼火,刚才他确实觉得很屈辱也很生气,但是萨文科夫毕竟是个政客,是个靠不要脸的人和出卖节操过日子的无耻之徒。他最后那番表态顶多只有一半,不,最多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更多的不过是以退为进的策略而已。

    萨文科夫满心以为,他作势要走法国人必然要挽留和解释一二,那时候他正好顺水推舟的留下来。可现在倒好,遇上了一个二杆子,这个蠢货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那里,不光没有任何挽留和解释的意思,反而似乎在说:“要滚就快滚,爷才不送你呢!”

    可以想象,此时萨文科夫是多么的生气,是多么的愤怒,他真想一咬牙一跺脚一走了之。问题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虽然雄起了一把掀翻了高尔察克,重新掌握了政权。但是不管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们的这次雄起水分太多。

    如果不是高尔察克对协约国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不是下面的白军离心离德,仅仅靠萨文科夫一类的嘴炮,根本就不是高尔察克的对手。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是适逢其会,充当了反高尔察克势力发言人的角色。

    从根本上说,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力量很小,存在感也很低,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分分钟就会倒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萨文科夫如今是进退两难,不走吧难堪,走吧,恐怕又意味着垮台。当时他真想抽死热南这个王八蛋,都是这个混蛋坏了他的大计!

    好在这个屋子里不全是热南一般的政治白痴和傻蛋,英国人和美国人很快就热情地挽留萨文科夫,虽然谁都能看出来,这两家不过是惺惺作态,不过是想间接地恶心法国人,他们的内心恐怕跟法国人一样,都瞧不起萨文科夫、瞧不起俄国北极熊。

    当然,这就是最纯粹的政治,不讲感情只讲利益。如果利益足够的话。热南说不定立刻就会变一张脸。跪在萨文科夫面前舔他的脚丫。可惜的是。萨文科夫是没这个本事的,他不过是个蹩脚的政客,不去跪舔热南的脚丫就算有节操了。

    经过这一番插曲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愈发的诡异和尴尬了。萨文科夫虽然重新坐下,但他那张脸已经成了锅底色,明明正对着热南,但他却偏偏转过脸,一副见了大便的样子。至于热南。这个骄傲的法国佬依然昂着高傲的头颅,似乎准备透过天花板数星星。

    英国人和美国人倒是很轻松惬意,一唱一和地说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废话,仿佛是主流相声演员一样做作。哦,对了,屋子里还有一个日本人,可怜的黑藤规三已经被遗忘了有一会儿。此时,他的脸色比萨文科夫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