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仪虽是忌讳厌恶玉润,但也清楚,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少不得,要给她钻些空子去。只是朱兆平却认出了玉润,不由得皱起眉来。

    玉润毫无察觉,依旧肆无忌惮挨了上前,手掌绵软,轻搭在朱兆平额头上,立时笑出声来:“不烫呢!”

    朱兆平往后一仰,不悦道:“四奶奶呢?把四奶奶叫来?”

    玉润笑道:“四奶奶去五福堂了呢!奴婢是玉润,四爷想要什么,只管给奴婢说便是了!”

    话音落,便听得门口处一声娇叱:“你怎么进来了?”说话的正是金枝,将手里的洋漆托盘放下,捧着里面的一碗醒酒汤走了过来,不快道:“外头廊下的雀儿可喂了?坛子里的花儿可浇了?躲在这里享清闲,可美得你!”

    玉润立时

    站起身,委委屈屈道:“瞧姐姐凶神恶煞的样子,外头廊下的雀儿早喂了,至于坛子里的花,那可不归我管。四爷醒了,我来伺候四爷,又哪里是躲起来享清闲了。”

    金枝冷眼瞧着她:“你来伺候四爷,可端茶送水儿了?巴巴儿坐在这儿,当旁人眼瞎瞧不出来呢!你快走,别在这儿碍眼。”说着将碗奉上,恭敬道:“四爷,这是醒酒汤,奶奶出门前专门嘱咐过的,等着四爷醒了,就叫奴婢端过来给四爷喝。”

    朱兆平听得是何婉仪的安排,便伸手接过了那碗,一入口,和夜里喝的味道一样,不由得浑身松散下来,问道:“你奶奶还没回来呢?”

    金枝脸色便不好了,想要说话,瞥眼瞧见了玉润还没走,神色一横,喝道:“你怎么还没走?”

    玉润脸上委屈的颜色更甚,瞧向了朱兆平,娇滴滴喊了一声:“四爷,你瞧金枝。”

    朱兆平理也未理,只慢慢喝着醒酒汤。这是何氏的丫头,便是要处置,也该是何氏出面,不该他来多嘴。

    金枝冷笑道:“瞧你这副鬼样子,明天就是三天回门了,你倒要想好了说辞,见着老爷太太,要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