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轻寒被说中心事,慌慌张张之下低下头,不敢再看月如霜。美人含羞垂首,最是动人,把旁边桌子上那盆白菊都比了下去。

    月如霜坏心眼的逗她:“是我说错了,我大师兄那么邋遢,满脸胡子都不肯刮,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怎么能配的上你如花似玉。”

    梅轻寒却不容有人诋毁谷安平,抬起头来为谷安平辩白:“那不是他的错,他的伤一直没好……”

    梅轻寒话没说完,就看见月如霜睁大一双美眸,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兴趣,心知被月如霜耍了,顿时又羞又气,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林姑娘,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谷大哥。”

    月如霜看见梅轻寒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吓了一跳,忙举手发誓:

    “我发誓决不告诉别人,绝不告诉大师兄,除非你改变主意。”

    梅轻寒匆忙抺干净眼泪,先跑出去关上了门,关门之前还悄悄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所幸没看见什么人,只有让人惆怅的秋雨无边无际。

    她到底是个妙龄少女,没和其他弟子一样合住,而是有独立的居所。

    她回到座位上,用极其严肃的口气跟月如霜说完:“你要告诉别人,我只有去死了。”

    月如霜吓了一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是少女怀春,怎么能扯上生死呢?

    她不敢再调笑梅轻寒,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像是怕惊吓了外面的秋雨:“不至于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告诉他吗?”

    梅轻寒认真的点了点头:“谷大哥要是知道我喜欢他,就不会再来神医谷疗伤了,神医谷就再没有机会治好谷大哥的伤,神医谷就不能再称为神医谷,要是情势发展至此,我唯有一死而已。”

    月如霜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十五年都没有治好我大师兄的伤,你们神医谷的医术嘛,是不是有点那个,那个不太行。”

    梅轻寒本想生气,可是想到眼前的这人是谷大哥的小师妹,便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派本名丹霞谷,门派先祖在此开宗立派,救死扶伤,多有善行,我派遂被外人尊称为神医谷。十五年前,谷大哥被北齐十名天阶高手围杀,虽然他凭借武功反杀了对方,可是却受了重伤。他相信我们丹霞谷的医术,所以来此求医。可是他受的伤太过古怪,一股阴邪至极的古怪内力始终潜伏在他的体内,驱之不尽,与他自身的内力一直冲突,我父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法,只能想办法用药力勉强压制,让谷大哥的伤势至今也没有好。”

    月如霜听到梅轻寒讲述旧事,原来当世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小贩走卒都知道的,那个大战中力战北齐天阶高手,一战杀死十名天阶高手,扬名天下的少年英雄,玄天门谷安平战后竟然留下了重伤,十五年一至未好,不得不隐姓瞒名,从江湖上消声匿迹。

    就如同大师兄谷安平所说的,一时风光,就此惹来无穷麻烦,如果是别人,从云端之处跌落,想必会很难受,很沮桑,很失意。但大师兄谷安平幸好是个懒散的性子,没有沉溺于从前的威风中,还与追杀他的那些杀手们斗的热热闹闹,就此在暗里保护南梁,对抗北齐,心性果然远非常人可比。

    “原来如此,大师兄只是暂时时运不济。我相信大师兄终有一日会治好伤,重上天阶,还会破空飞升,成为武林神话。”

    梅轻寒看着两眼发光的月如霜,奇怪的问:“是吗?”她搞不懂月如霜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