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过份?调出了宫外,他们仍是禁军。以他们的作为,即便将他们辞退,也是理所当然!”

    长孙无忌对此倒是不以为然,首先这些禁卫,本身就做的不对。

    左备身府并未缺短他们的钱粮,而这些人拿了宫中丰厚的薪金,却仍不满足,许多人一整日旷班不至。他反正是看不惯的,若非是自己实在无可奈何,也不会隐忍。

    至于李世民说自己借用了唐国府的家势,他也有不同的见解。请上官将告病之人调离,他其实也能办到,只是多费些功夫而已,之所以没这么做,是确实没想到。

    他平素自负智计,可在李世民面前,却有些丧失自信。

    “我也是这般想,可还是感觉不安,希望我这次没有做错。”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有应对这些禁卫的办法,却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这不同于战场之上,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厮杀,他反倒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不过正如长孙无忌之言,即便这些人调离,也仍是禁军一员。只是薪水没那么丰厚,也未必能似宫中这么清闲而已,

    且他如不想自己的部属都是一些滥竽充数,怠惰因循之人,接下来还得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再当两人拿着独孤承签发的调职令,回到了崇文阁,那些左卫的士族,都不禁变了脸色。诸人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再无半点的戏谑,只有畏惧与忌惮。

    那位名叫张不周的队率,也同样换了一张面孔。再次面对李世民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大人此举,真是大快人心。这些杂碎,素来无人管束,平时野惯了,都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这次居然敢称病要挟上司,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大人确该痛下狠手,狠狠整治一番!”

    只是这位随后,又语声一转:“不过大人,依我之见,这次大人您稍加震慑也就差不多了,让他们知道规矩好歹便可,实没必要做的太绝,这对大人您自身也不好。需知这些人里面,颇有几个有跟脚的,就比如那前队队率王家元,据说是出身京兆王家——”

    崇文阁左卫,共有前中后三队,每队六十余人。而这王家元,就是前队的队率,也是这次告病不至的二十几人之一。

    不过张不周的话音未落,就被李世民强行打断:“此事我心意已决,你勿需多言!”

    他在长孙无忌面前,虽有着些许迟疑,可面对张不周的时候,却一副冷硬心肠:“也请张队率,顺便帮我向下面的人,转告一句话。只要我李世民,还是左卫虞候一日,就容不得部属不遵军纪,散漫放肆。他们要想保住在宫外的营生,那就自己在十天之内,想办法调离左卫,本官管不到了,自然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包括你张不周,也是一样。”

    张不周的脸色,顿时阵青阵白,无言可对。他在宫外,同样经营着一门小生意。今日也是听熟人说起,这位虞候出身唐国公府,是新任卫尉少卿的嫡子,似不太好招惹,这才赶回了宫中。

    原本他见了李世民之后,就生出了轻视之心。以为这虞候只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不通世事,还不是任由自己等人拿捏忽悠?哪里能够想到这家伙,手段如此的凌厉狠辣?

    而此时李世民,又看向了人群中一个健硕少年:“丁火王广出列!”

    这人位于人群的最后侧,闻言之后微微愣神,可还是站了出来,面色颇显忐忑。李世民一次将二十余人开革,吓到了许多人,也包括了他。

    李世民则面无表情:“丁火火长出缺,由你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