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宫议结束之后,永安宫内的诸臣都陆续从宫门之内行出。而苏威才刚走出宫门,就朝着虞世基深深一礼:“苏某这里,谢过虞兄此番援手之恩!”

    “苏纳言真无需如此,今次虞某只是受人所托,逼不得已而已。不得不佩服纳言的人脉,连那位都能请动。”

    那虞世基背负着手,不但语调冷冽,神色也森冷异常:“是否正因苏纳言,所以才不见我余姚虞氏放在眼中?”

    “侍郎说的是哪里话?”

    苏威心知缘由,却只能苦笑以对:“余姚虞氏世代官宦,权重江南,自东吴以降,世代皆为二千石。而侍郎兄弟二人,更是当代文宗,苏某岂敢小视?”

    “可令孙却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弟媳身上。这若非是受长辈言传身教,他区区小辈,岂敢如此妄为?”

    虞世基一声冷笑之后,便大袖一拂,径自往前方行去:“总之苏纳言日后,且好自为之吧!”

    那苏威则直到虞世基远出百步之外,方才起了身。悠悠一叹之后,也踱步往外兴趣,可那迟迈之态,就仿佛整个人就仿佛老了十岁。

    而就在这二位身后不远,唐国公李渊正若有所思的遥观着这一幕,而等到这两位重臣离去时,他的眼里也闪动着莫测之色。

    直到河南丞武华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记得唐国公一向足智多谋,通达政务,为何今日却不发一语?”

    李渊愣了愣神,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这位寒门出身的朝廷大员,随后就苦笑着回应:“武郡丞说笑,朝中虞侍郎与苏纳言二位,皆智慧高绝,方才哪能有李某说话的余地?”

    那武华闻言,却是一声哂笑:“国公此言只怕不实?方才我可是亲眼见国公将拿出来的奏章,又隐入袖中。”

    “只是自惭形秽而已——”

    李渊先是摇头,见武华依旧不以为然,变又笑着反问:“那么郡丞以为,李某在那个时节,能说些什么?”

    他对这位河南丞,还是诚心相待的

    别看这武华只是区区郡丞之职,可从四品的官职,在朝中已是不低。

    而其河南郡治下,不但包括了东都洛阳、更有河南、阌乡、桃林、陕、熊耳、渑池、新安、偃师、巩、宜阳、寿安、陆浑、伊阙、兴泰、缑氏、嵩阳、阳城等十八县。户二十万二千二百三十,口二百四十余万,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

    尤其当今陛下,不喜在朝中一应权重署衙设正职署理,故而无论是西京长安,还是东都洛阳,又或是被世人视为南都的江都郡,都只有郡丞在任。

    而武华这个河南丞,除了不能参与朝议之外,其地位等同于长安京兆尹,是真正的朝中重臣!非是深得天子信重之辈,绝难担此重任。

    所以此人,他即便不能加以笼络,也绝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