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瞅着,你明年可就满十八了。你同玉儿一般大,玉儿都已经定亲了,你的婚事却还没有个着落,娘这心里啊,有些有些不放心。”

    于斐玉私藏信件、及在护城河落了水的事儿,温萦柔并没有同温文氏说过,所以温文氏并不知情,心中挂念养女,嘴上总老是念叨着于斐玉如何如何。

    “娘以前原是不着急的,可今年生了一场大病,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到时候,你和博儿还未婚嫁成家,你说我怎么舍得闭眼?我到地底下,都得念着你们三姐弟。”

    温文氏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淌起泪来。

    温萦柔见不得温母落泪,心中也是一酸,忙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又道,“母亲胡说什么,母亲定会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子孙满堂。”

    温文氏又道,“娘其实琢磨出,你并不想这么早出嫁,可娘想着,总该是要早些相看人家才好。哪怕先将亲事定下,再等一两年再过门也成。你觉得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萦柔便顺着话头点了点头。

    她并不打算这辈子就孤身一人,若是有忠厚老实合适的,她并不反感成家。

    “萦柔全听母亲的。只是若要相看人家,女儿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面容严肃,语气坚决,“无论对方相貌、家世、才学如何,都不是最紧要的。女儿对这些都不看重。男方若是真有心迎娶女儿,女儿只求他能同女儿厮守到老,今生今世都不纳二美。”

    温文氏一时被她的话镇住了,怔了怔,又确定了一遍,“柔儿,你、你当真要如此?”

    “饶是你爹爹如此忠厚的人,他年轻时,也有过几个通房侍妾,只不过有一次做生意赔了许多银子,那些女子都担心他无力东山再起,这才主动求去。自此之后,你爹才歇了要纳妾的心思,一门心思守着娘过日子。”

    在温文氏眼中,纳妾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温父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十个八个将美人纳进府中,更没有做出宠妾灭妻,闹得家宅不宁。

    温萦柔抿紧了唇线,坚定地点了点头,“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哪怕那人是天皇贵胄,女儿就算是一头撞死,也绝不嫁。”

    温文氏本还想再劝,但她听说女儿连撞死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也只能做罢。

    “行,既如此,哪日娘寻个由头,请媒婆上门来一趟,打听打听是否有这样的人家。”

    “有没有人在家呀?”

    翌日一早,温文博出门没有多久,温萦柔便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她顺手拿起了帷帽戴上,遮住了容颜,这才朝门外走去。

    温萦柔窈窕的身影一出现在院中,她便听得门外传来阵阵的骚动声,她只得不安地将帷帽拢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