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说道:“按照现在的配方,一两的成本估计在五文左右,这样算来精致包装的岂不是要卖到五十文?”

    何志远摇头说道:“不!至少要卖到一百文才可以,精致包装的要用玻璃瓶,这样就要把玻璃瓶的成本加上,所以至少要卖到一百文。普通包装用瓷瓶,每瓶内都是一两,这样至少也要卖到三十文。”

    “玻璃瓶是不是太奢侈了?”幽兰吃惊地问道。

    “豪门贵族要的就是这种奢侈。”何志远答道,其实他心里在想这种玻璃瓶与瓷瓶的成本是差不多的,甚至玻璃瓶的成本还要低一些。但是现在玻璃是奢侈品,用玻璃瓶装调味品还可能会出现买椟还珠的情况。想到这里何志远决定使用绿色玻璃瓶,因为绿色玻璃是没有去除含铁杂质的玻璃,成本更低,同时区别于无色透明玻璃。

    之后,幽兰又问了一些原料采购、管理人员按排、工人培训等方面的事情,何志远帮其一一解答,看幽兰一个人忙里忙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于是他就从肥皂厂调来几人作为她的帮手。

    何志远帮幽兰规划好,剩下的事情由幽兰和她的帮手们来做了。何志远即使再胸有成竹,也该为秋闱备考了,至少他也要把梁月松给的答卷背得滚瓜烂熟。是以何志远在莒州城内的家里开始真正的读起书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七月旬,离秋闱的时间还有不足一月。这个时候,何志远就该启程前往省城济南了。现在的严纪海完全成了脱缰的野马,天天都在试验田观察小麦水稻,秋闱时节正是水稻开花授粉的时节,何志远知道他肯定不肯放弃一年只有这么几天的时机,所以连问也没有问他,干脆带着自己的新徒弟尹立夫启程上路。

    此时,各府的士子纷纷涌入济面,省城内的客栈旅店,纷纷涨价几倍,却仍然无论远近贵贱,一概爆满。就这样还有许多考生要借宿在民居内,当然价格只贵不贱。周拂柳本打算让他住在济南周记百货的后院中,但何志远嫌店内人多嘈杂,不安静就谢绝了她的好意,让周拂柳给提前预订了一处离贡院很近的上等客栈。

    一路无话,何志远与尹立夫两人不急不慢的走了七天才到省城济南。这时候走在济南的大街上,满眼都是戴方巾,穿直裰的读书人,要是不会说官话,话里不带“之乎者也”,你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一时间满城拽文,酸气熏天,吃水饺都不用醋了。

    这时候举行的文会,规模自然大了很多,也有一些曾经取得极高名次的老前辈,会应巡抚、提学之邀,来登台授课,听课士子竟达千人之多,蔚为壮观。

    当然这不是讲什么微言大义的进候,这种文会实际上是那些过来人,向考生传授经验的场所。从该如何准备赴考,到应试时的心得经验,都是深受考生欢迎的话题。

    关于考试内容的讨论,自然是文会的重中之重。较之于童生试和岁考、科考,乡试的试题量和考试科目都大有拓展,许多第一次参加乡试的考生,往往不能适应其考试强度,身心崩溃,自此神神叨叨,终身再无中举的希望。

    所以考前一定要对考试的科目与形式充分了解,并做好完全产准备。其考试持续九天,共分三场,

    每场三天,其中八月初九第一场,十二日第二场,十五日第三场。

    第一场考《四书》义三道,每道题二百字以上。《五经》义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要是答不完,允许各减一道,但也别指望会有好名次了。

    第二场试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诰、表、内、科一道。

    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三百字以上。未能者,允许减二道。

    很显然,第一场四书五经是为了测试考生对儒家经典的熟悉及认识程度。第二场是为了考察生员判别是非,撰写种公文行政的能力。第三场是为了考察生员们在古今政事方面的见识。

    这一套考试内容及规定,从洪武十七年重新开科以来便一直沿用至今。如果考官能严格对待三场的试卷,全面考察生员,无疑选拔出的举人,大都是有文化、有见识、有能力的行政人才。为了避免选出徒具文采之徒,太祖皇帝还将唐宋都十分重视的“试帖诗”取消,明确规定只考应用文,不考诗词歌赋,可见太祖皇帝和刘伯温制定科举细则时,确实是想为国家选出真正的实用之才。

    但可惜的是,在实际阅卷过程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乡试阅卷是出了名的时间短,任务重,神人也不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