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被他这十分勉强的笑刺痛了眼,一下子想起了几年前。

    那时候方韵还没死,她拉着韩泽,搂着他的胳膊,和陈述厌说,陈老师,这就是阿泽。

    她那时候笑得很开心,紧紧贴着他,韩泽被她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很腼腆地朝着陈述厌笑,说陈老师你好。

    和如今判若两人。

    陈述厌叹了口气,走过去,隔着半个座位坐在了他旁边,说:“好好睡个觉吧。”

    韩泽苦笑:“睡不着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韵韵。”

    陈述厌不吭声了。

    他很有体会,也知道这种情况别人说什么怎么劝都不会好用,干脆就不再作声。

    韩泽又轻轻喃喃着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要杀她呢。”

    “……韵韵没做错什么啊。”他说,“她教人跳舞,带女儿去公园玩,会带孩子去舞台演出,失踪前天还跟我说要给那些小孩做跳舞的衣服呢……她那么努力生活,没干过什么害人的事……怎么她就……被人杀了?”

    陈述厌:“……”

    “前些天……警察跟我说啊。他们说……可能是因为韵韵当年离开舞台,隐退做老师了,所以……有狂热粉接受不了,就杀了她……现场才会是那个样子。”

    “……她做错了?”韩泽轻轻问,“她不该那么选的吗?”

    陈述厌默然,转头看向韩泽。

    韩泽红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刚刚的问题不知是在问陈述厌,还是只是自言自语。

    陈述厌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他说,“选择是人自己做的,她什么都没做错。”

    韩泽闻言,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他。

    他依然目光呆滞,满眼通红,看起来吓人又可怜。

    “原因永远不在被害的人身上。扭曲的是害人的一方,被害的人没道理要给自己找一个被害的理由,别人也用不着给他们找。生而为人,用不着斯德哥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