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你……你说……你那夭折的妹妹朱微如竟还存活于世?!”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朱由橏一脸震惊道。

    而这个亲妹妹还活着,朱慈烺看样子不是很高兴,脸色极其郁闷道:“可不是么,我也是昨晚刚刚得知,没想到父皇欺瞒的我好苦,连我母后也是不知。”

    朱由橏从震惊中回过神,很快露出一脸欣喜的样子道:“微如还活着,那是天大的好事啊……”

    “好事个屁!”朱慈烺却是忿忿不平地打断道,“原来父皇一直将她作为左膀右臂在暗中培养,而且她一回来,父皇便将锦衣卫的生杀调拨大权全部交给了她,我可是跟父皇提过好多次,求他调拨几个锦衣卫给我使唤,父皇却始终没有答应……哼,父皇如此偏心,那是根本没将我这个太子当回事,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子?难道父皇还准备将皇位传于她?”说到这儿,他越想越感觉窝囊,不自觉地说起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个老家伙真是越老越糊涂,真不知道他猪脑袋咋想的。”

    朱慈烺如此表现,自然是让朱由橏暗自称快,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便手揽大权的大侄女也是心生警惕。

    “慈烺,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你父皇如此做,当有他的想法和安排。”说着,他拍了拍朱慈烺肩旁,一脸同情的样子抱打不平道:“不过,皇兄这么做的确是有点过份,别人我或许不了解,对慈烺你,我可是最清楚了,熟读兵书,通晓国策,不但能文能武,而且胸怀广博,仁爱圣达,完全是一个圣贤明君的风范,即便你父皇现在退位于你,你也可以胜任皇位……嗯,等我将客人送走,便随你进宫,一则见见微如,二则帮你问问皇兄的意思,这有点不合常理啊,难道他真的是年纪大了?”

    朱由橏这么说,无疑是火上浇油,朱慈烺更是一脸愤懑,气哼哼道:“他可不是年纪大了?还好意思说我整天游手好闲,寻花问柳,他自己倒好,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竟然还搞这劳什子选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硬起来,不是耽误那些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么?真是作孽啊!幺叔,我看不过眼,我真的看不过眼……本太子决定救救这些个无辜的女子,幺叔,我最信任你了,你得帮帮我。”

    朱慈烺这番话说的,连朱由橏也是感觉后背冷汗嗖嗖,这要是被朱由检知道,哪怕是只言片语,那也绝对是掉脑袋的份,但他却是不动神色道:“为叔当然帮你,你准备如何做呢?”

    朱慈烺听他这么说,心情大好,显然也是早有考虑,当即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道:“这个问题我仔细地想过了,若是将这些从各地选来的女子放走,显然不行,我准备在京城某处设立一个秘密所在,从这些女子中挑选出一些人来送往此处,咳咳……比如幺叔大厅中这样的女子,只给老家伙留下一些歪瓜裂枣。我这么做,也是为他身体着想,别沉迷女色,耽于淫乐,而误了国事。再说了,这些女子跟了我,总比跟一个老头子强,等我以后登基,她们也一样有个妃子的封号……”说着,说着,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外面陈圆圆风骚入骨的风姿,小弟弟眨眼间便硬起来,嘴里哼哼唧唧道:“如果伺候的本太子爽,那未来的皇后从她们当中选出也说不定。”

    “唔……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朱由橏听了貌似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慈烺你想过没有,此次选妃声势浩大,选来的女子也是数量颇多,而这件事虽然由西厂负责甄选,但也派有锦衣卫监督,现在你妹妹回来掌管锦衣卫大权,你做出如此动静,西厂那边还好说,能瞒的过锦衣卫耳目?”

    朱慈烺显然也不是没脑子,当然考虑过,当即便道:“嘿嘿……幺叔,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我操,你个小王八蛋说了半天,现在才绕道正题啊,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

    朱由橏心里暗骂,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等他说下去。

    “微如也是刚接掌锦衣卫,她又是个女子,年纪轻轻如何能服众?锦衣卫虽有田弘遇这个指挥特使,但真正统领锦衣卫之人却是夏可雄,这个老家伙对谁都是软硬不吃,只听我父皇一个人的话……”

    说到这儿,朱由橏已是明白过来,笑着打断道:“你的意思,我能让他睁只眼闭只眼?”

    “嘿嘿……我不是想着幺叔您一贯足智多谋么,对付一个老家伙,您还没办法?再说夏可雄对您也一直比较尊敬,您的话,说不定他会听呢。”朱慈烺很是“恭敬”的样子,称呼也从“你”很是自然地变成了“您”。

    “你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了,竟算计起为叔来……”朱由橏笑嘻嘻地轻弹了一下朱慈烺的头道,心里却是萌生了一个借机铲除障碍的主意,“夏可雄软硬不吃,连你的话也不听,那是他忠于职守,当然,那也是他不识时务。我跟他也没啥交情,说的话未必会听,如果跟他提起,反而会泄漏了你的大计……”说到这儿,他装着沉思的样子,想了片刻,却是问朱慈烺道:“如果没有夏可雄,你说锦衣卫的兄弟们是听从微如的话,还是会听田弘遇的话?”

    朱慈烺一时间没领悟朱由橏话里的“精髓”,有点错愕道:“呃……应……应该会听田弘遇的话多一些吧,毕竟田弘遇担任锦衣卫指挥特使已有一年多,在锦衣卫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幺叔,您的意思是……”

    “那就对了……”朱由橏露出莫测高深的一笑,却是放低声音,阴恻恻道:“除掉夏可雄!你的大计何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