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碧走了。

    这一走,想必是再不敢回来。

    思及此处,本是佯作闷头大睡的郭瑾突然喜不自胜地咯咯笑出声来。怕自己魔鬼般的笑声惊醒青童等人,郭瑾翻身跌入衾被之中,肩膀微微耸动着,片晌,方逐渐平下心绪。

    只是折腾了一宿,早便没了睡意。

    郭瑾起身下榻,行至窗幌处,微微将窗子打开一条细缝。此刻夜凉风急,青白的帐子不由随波浮动,窗外濛着薄薄细雾,月亮黯了,只留下惺忪如蔓的墨影。

    这样不行。

    郭瑾想着,复又合上窗叶,转身跽坐于外间书案旁。亲自燃起油灯,郭瑾就着摇曳的火光,摸起早先的残酒,为自己斟满面前的耳杯。

    抿了口清酒,入喉浓烈,郭瑾呛出几声咳嗽,神思反倒清醒了不少。在案前铺开一张宣纸,郭瑾执笔起势,有意跟随身体的记忆落字铺陈。

    想当年自己不爱练字,总觉得分数和字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虽然后来也成功读到了博士,可现在报应却来了。

    原主她也不爱练字……

    郭瑾尝试了数次,奈何纸上的字迹仍旧潦草莫名,与邻里所谓的“佳郎”人设相差甚远。郭瑾叹息一声,原主的面子工程搞得这么差劲,到底又是怎么安安稳稳瞒下这么些年的呢?

    看来自己不仅要重新学习毛笔字,还要熟练使用刻刀工艺。

    害,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但不得不说,褚碧的出现确实让她有所警觉。自己之前的打算太过简单,毕竟这个时期的文士十项全能,什么君子六艺无一不通,什么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等等等等。

    自己若不能尽快赶超当今文士才子的平均水准,那求得声名之事,便只剩一场空谈,当然歪门邪路除外的话。

    郭瑾认真捋了一下。自己目前欠缺的技能,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紧要程度。

    第一类,也是最关键的一类,便是书法与骑射剑术。

    书法是文士的门面,骑射剑术是活命的本钱,虽然脑子也占一方面,但遇到蛮不讲理的匪人,便只得以武傍身。

    原主擅于骑射,想必剑术也有所涉猎,她自郭府带来的古籍中还有几册泛黄的剑谱,今后须得日夜苦练,快速捡起原主的武能技巧才行。

    书法一事暂且可以求教于郭嘉,此人虽难以捉摸,可幸在事事皆可交易,不过是再添一笔新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