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霄还是没等到李小凤,其实这孩子也把师父忘的差不多了。生怕杨凌霄想家的张云龙是真卖力气,太湖城因为这个孩子格外的热闹,街坊四邻都说得有十多年没有过这么热闹的年了。

    城里各家杂耍手艺吃食,但凡是过年还开着门的,湖东王府一律有赏。本就只有那穷苦人家才会大过年的一不省亲二不休息,今年这帮人更是牟足了劲,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搞得临近几处的杂耍艺人也纷纷往太湖城赶。

    暗中护卫杨凌霄的靠山王府谍子一阵叫苦,本来人就不多,算上当地的自己人也顾不过来。好在锦衣卫虽然不敢在太湖城明目张胆的作威作福,可是暗桩也不少,杨凌霄不管到哪当地锦衣卫的首要任务都会是改为保护这位靠山王世子。

    在城中玩得不亦乐乎的杨凌霄不知不觉就十一了,这孩子生辰是哪天,杨孝严一家跟李小凤都守口如瓶,就连杨凌霄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总归过了一年肯定长了一岁。这小孩啊长了一岁跟大人可不一样,那是真真的一岁一个样子。

    张云龙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样,来了不到三个月,怎么看这孩子怎么感觉突然长高了半头,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骄傲着自家太湖城伙食好,回头得跟大哥邀功。

    杨凌霄自己本来其实倒是没觉得,卖锅盔烧饼的老头可是看孩子看的太多了,打眼一瞅这位湖东王府出来的小公子,脸蛋上的肉消瘦了下去,个子跟自己已经差不多了,虽然老头驼了背拱了腰还站不直腿,那也好歹是个成年人。

    锅盔烧饼铺那脏兮兮的小丫头扒着门框偷偷看这个经常来的小哥哥,她觉得这个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哥哥了。倒也不是说杨凌霄就十一岁就长得多么好看,虽说有洛王妃的底子在,可是靠山王那大老粗着实年轻也好如今也好,说有气势也行,说有气质也罢,但是怎么也谈不上女儿家说的那种好看。

    可能主要这太湖城被张云龙带的风格太为朴素,那些富家公子哥也好,邻家少年郎也罢,一个个穿的灰扑扑的怎么也只能穿出那朴素的气质。杨凌霄到底跟着李小凤久了,说是身上有仙气也不为过,穿什么都挡不住这孩子脸上的干净。

    老头瞅着杨凌霄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听说是王爷家的子侄并不是世子,老头其实心里也是觉得,那自家那脏兮兮的孙女送去当个侍女也好啊,反正这臭丫头成天缠着这小子也没看到王爷说什么。

    “张老伯啊。”杨凌霄凑到近前,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

    老头已经跟这孩子很熟悉了,这孩子跟王爷一样好说话,连礼都不用行。老头说话手上活不停,那一张一张锅盔烧饼熟练的揉了出来。“公子怎么了?今天吃点什么呀?是吃糖心的还是肉馅的?”

    “嘿嘿”杨凌霄嘿嘿一笑:“张老伯!我想跟你学做烧饼。”

    老头就愣了,瞅了瞅跟在后面慢悠悠走来的王爷,讪讪笑了笑说:“公子您就别逗老头了,您哪能干这个呢。”

    这小公子虽然不是王爷家的世子,也谁都知道张云龙这些天跟这孩子就差比亲儿子还亲了,你若说小孩好玩学个别的也罢,这打烧饼可不是什么长脸面的活儿。

    也不知是之前哪位姓武的老前辈,相传这厮卖烧饼发家,仗着有两个臭钱强占了人家姑娘,姑娘生的美丽至极婀娜动人,而那位烧饼祖师爷,相传身高不及寻常孩童,上炕都得人抱上去,又矮又胖就算了,长得那叫一个丑。

    后来终究是有一家姓西门的公子,心中可怜那女子,时长悄悄照拂女子,可这美丽女子既已为人妻,那自然是不可以跟一个男子保持如此关系的。这姓武的知道后,仗着自家兄弟勇武有力,多次讹诈西门公子。

    最终潘姑娘实在忍无可忍,毒杀了那姓武大,武二死了哥哥自然暴起,连杀了潘姑娘与西门公子二人后就落了草。

    你说人家别的行当,瞎编乱造也好,自吹自擂也罢,卖布说自己祖师爷是天上的织女娘娘,卖鱼的说是龙王爷赏饭,这卖烧饼的也不知得罪了谁,就落了个这个名声,就算同是卖吃食的,这打烧饼的也是最没面子的。

    这小公子如此金贵,怎么可能学这个,只当是孩子童言无忌。张老伯笑呵呵的看了看王爷,哪知道王爷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教。

    张老伯在街面上卖了一辈子烧饼,王爷这点头是认同自己的说法,还是说的确是让这小公子跟着自己学打烧饼,他一眼就能领会。老头大冬天的也不知怎么就脑门子冒汗,擦擦汗心思这世道是怎么了?咱家这王爷不按套路出牌,这小公子也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