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还有那碗药的甜味,耳朵里听着隔壁人的说话声,许久,才又叹口气:“或许他说的对,此事还得看音音,可是,我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呢?”

    李嬷嬷没在,代她在看隔壁的情形,所以也没人回她的话。

    人是很不奇怪的动物,没有对比时,好像怎样都是好的,就算是不好,也不会觉得怎样。

    可一旦有了对比、攀比的对象,自己生活里哪怕有一星点的不如意,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一块巨石,塞在胸口处。

    从安公主就是这样。

    过去她不知道傻妮和于渊是怎么生活的,她一找到自己的女儿,就想把她带回来,可那时傻妮连认都不认她。

    于是她就觉得,有于渊这个人也不错,至少他在自己女儿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现在又愿意让女儿认回她。

    这个女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也都不算丢人。

    可如今他们都在南梁,住的地方又近在咫尺,从安公主更是安了无数眼睛,在沈家盯着他们。

    所以她很清楚,傻妮对于渊是怎样的关心与亲近。

    虽然她比过去也更亲近自己,但从安公主一细想起来,就会觉得心理不平衡。

    于渊要是出门,不在沈家,这种落差还会少一些。

    可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但在家里,还病着,傻妮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为了他亲手下厨做食熬药,为了她不顾风雨上门求她……

    所有的细节,越想就叫人心难静,意难平。

    她在偏殿里坐了一阵子,听见隔壁的于渊醒来,眉头就皱的更紧,也实在坐不下去,便起身离开。

    沈鸿又是行针,又是喂药,在他家大嫂的配合下,还给于渊推了一遍身上的筋络,把身上的寒气往外逼了逼,又放了一些毒血出来,总算把人救醒了。

    于渊躺在软榻上,掀开沉重的眼皮,片刻才攒了一把力气说话:“先回去吧。”

    沈鸿拉过他的手腕重新把脉,语气也有些沉:“你先别着急,这次的情况特别凶险,虽然公主府离咱们家里不远,可外面冷的很,还是再等等。”

    傻妮也在旁边,她担心地看着于渊的脸色,心里纠结的不行。

    大公子的毒解了这么多年,没有越解越轻,看上去反而越来越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