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还记得当时李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她的裤腿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凌凌,你就帮帮妈妈吧,你爸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手上真的没有一分钱,可是每天到医院去又要回雇主家里时间实在来不及,等妈妈积到钱了一定还你……”

    结果到现在都没提还钱的事。

    容凌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她的怨念实在太过强烈,坐在电动车后边的白臻不由得转头过来,隔着车窗玻璃看见容凌懒洋洋侧着的脑袋。

    少女肌肤白皙,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白臻的错觉,察觉到她看过去时,容凌似乎还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时间就像暂停下来般,二人四目相对,最后容凌先别过脸。

    “呀!”陈秀却忍不住出声,“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不眼熟才奇怪,容凌心道,她可是你失散近十八年的亲闺女儿。

    好在旁边的司机对学校里的事也有所耳闻:“夫人,这是小姐班上的同学,您应该也见过的。”

    “是吗……”陈秀将信将疑,看着穿着校服的女生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教室里,发现白臻是容凌的同桌后,她又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

    只可惜家长会很快开始,陈秀没来得及同白臻说些什么,学生就被轰到外面去自由活动了,教室里只剩下家长坐在自家孩子的位置上。

    班主任老周先是客套一番,然后开始了正题:“相信各位家长也清楚,这就是高三最后一期,成败在此一举,大家呢,也应该多关心孩子的身心健康,当然了还有学习……像咱们班上的容凌和白臻两位同学,就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与陈秀下意识仰起头不同,李萍却如坐针毡,生怕被旁边的人发现自己就是当年她家的小保姆。

    不过李萍显然多虑了,当年她离开陈秀家时,还是个模样尚且清秀的小姑娘,而十几年过去,她早已被蹉跎不成模样,整个人佝偻着背,干瘪瘪的又黑又黄,被珠光宝气的陈秀一衬,活像半截被雷劈过的树桩子。

    李萍咬紧牙根,心里酸得要命。

    当年在陈秀家当保姆时,她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都是同龄人,陈秀进出有豪车接送,吃穿用样样都好,一件衣服就抵她两个月的报酬,而自己却只是个住地下室的下人,甚至因为害怕被辞退,连怀了孩子都不敢叫人知道。

    再加上李萍不显怀,甚至连偷偷在地下室生了孩子都没人察觉,在嫉妒的驱使下,她怀着报复的心理,当夜将自己的亲生孩子与陈秀的掉包,连夜逃离。

    而如今眼看着容凌出落得越发耀目,李萍又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