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解:“大家都是那么写的啊。你将来也是要给我写的。”

    龙之介黑脸:“——绝不可能。在下一个ma、游击队长,绝不可能写这种玩意儿。”

    “……可要是我们换过来了,又再也不能联通梦境,如果你现在不写信,我们可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龙之介被噎住了。他脸更黑了。

    我有点失落,原来龙之介其实并没有很在意我,连友人的程度都没到达。我伸出手抽回信,沮丧不已:“龙之介,那我就把信拿回来了。”

    龙之介却一把把信抽走,丝毫没给我留来反悔的余地。我对他这番举动更困惑了。

    好在又一天,龙之介终于和我说了话,对我那些关于黛西的观念输出也没什么排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接受了我的观点。

    虽然这么想难免有些托大,但龙之介的意思很可能只是——姑且能忍受你这个也叫芥川龙之介的家伙说这样的话。

    我因而起了几分信心,只要我坚持,铁定有天龙之介会接受我的话,搞不好还会离开他现在那个会社呢。

    然而这个畅想很快蒙上乌云。不了解龙之介的我真的能做到吗?

    和幸村告别、并约定等他手术做完去一场比赛,看他捧起全国大赛的冠军后,我跟着樋口和银去了在这里的住所。

    相当破败而出乎意料。

    这破败并不是说它很简陋,相反它很精致。何况,和周围那种集装箱、那种破茅草屋、木瓦房比起来,它漂亮得简直像是天上的宫殿。

    然而,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小洋房的漂亮在这种环境下称得是种罪恶。

    因它幸福得一无所知而又过分张扬。

    黑色的电线杆拦腰而断,远远看上去像是糊在一起的根根黑色意大利面条。随便什么车在柏油路上呼啸而过,就像从几米远的位置听火车呼啸而过般吵闹而令人心慌。

    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芥川龙之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吗?他的妹妹——我想到银温柔的声音、想到她羞怯的个性,又想到她不得不蒙上那么一层冰冷的面具和武装,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樋口又如何呢?太宰和林太郎又如何?

    我不认识的许多人又如何?百年后的世界也并没有变好,甚至可以说更糟了。

    “……樋口,这太显眼了。”我委婉地和樋口提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