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由丫鬟领着离开了佛堂,程也没有跟苏云生对视一眼。楚衡一走,苏云生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他铁青着脸回到了青岩阁。

    喧嚣慢慢散尽,夜色渐渐深沉,青岩阁内,姬城坐在书房内,对着一灯如豆,看着手里的羊皮卷。

    “这次真不是我有负所托,而是楚衡那丫鬟吃错药了,她根本不稀罕我救她。”苏云生一推开书房的门,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为了她,我都险些和母亲翻脸了。”

    “她被关起来了?”姬城闻言放下手里的羊皮卷,他眉头微蹙,手指在书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昏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让原本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楚衡她情愿被母亲收押,也不愿意救她?”

    “可不是么……”苏云生脸色有些讪讪的,他一屁股坐到姬城对面的椅子上,理了理衣袖,自己斟茶自己喝了起来:“这般不识抬举的丫鬟,真搞不懂为何独独看重她,还要我这般费力去保她。”

    姬城的视线落到桌面上的羊皮卷上,星子般璀璨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疑惑:“我要保她自然有我的理由,只是奇怪,她为何情愿被母亲监禁,也不愿救她?”

    “这谁知道,说不定她还以为母亲心善,不会冤枉她?或是她想去跟她爹楚三做个伴?”苏云生咕嘟咕咚灌了一杯茶进肚子,一双凤眼瞟了姬城一眼,又慢悠悠的说道:“楚衡的事且不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赶快查出来,母亲到底被什么影响控制了,这般性情大变。”

    “嗯。”姬城点了点头:“芙蓉院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芙蓉院铁桶一片,人是收买不了了,而这次回藤城,我们又没带几个帮手,如今就只沉华夜里会去芙蓉院盯着……”说到这里,苏云生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可就沉华这么盯着,毛都查不到。”

    “那二弟如何说?”

    “二公子常年在藤王府,他对大夫人最熟悉不过,按他的说法,大夫人只是被蠢奴误导,导致行事冲动,可二公子并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他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去怀疑质疑自己的母亲。”苏云生身子往前一倾,手肘拄到了桌子上,眼睛直视着姬城,目光中带着一抹调笑:“二弟可比孝顺多了。”

    “二弟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跟母亲自然亲厚些。”

    “那跟母亲的关系呢?”苏云生鸡贼的瞧着姬城。

    “自然是母慈子孝。”姬城撇了苏云生一眼,瞧着他那鸡贼的表情,姬城弯了弯嘴角,反刺了苏云生一句:“总要比同母亲的关系好上千百倍。”

    苏云生一听这话,鸡贼的表情立刻收起来了,他身子往后一靠,一脸不高兴。

    姬城不理他,继续拿起桌子上的羊皮卷研究。过了好半刻,见苏云生还在生气,姬城便抬头看向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如今楚三没救出来,反倒又搭进去了楚衡,若是硬跟母亲要人也不是要不出来,可未免会打草惊蛇。”

    “今夜我会亲自去芙蓉院盯着,希望能找到些线索。”苏云生叹了口气,揉了揉僵硬掉的脸:“我先走了。”

    苏云生起身刚要出门,书房的门被从外面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小厮沉华。

    “世子爷,苏少爷,又出事了……”大夏天里,沉华额头上是豆大的冷汗,他脸色惨白,嘴唇只哆嗦,不过好在说话还清楚:“佛堂,烧了……”

    “这事我们知道。”苏云生歪了一下脑袋,看向沉华的目光里带着疑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