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识相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用眼神询问藤王。楚衡明白,藤王打从早上便一直拘着自己,没有他的允许,自己是离不开千甲楼的。

    “去院子里吧,沉华这会儿不在,替本王守着门。”藤王挥了挥手,算是打发了楚衡。可他话也说的明白,替他守着千甲楼,便是不许走远的意思。

    楚衡踏出千甲楼方才长出一口气,这一天从早上姬城去迎亲,直到现在眼瞧着就要日暮低垂了,她一直呆在这千甲楼里,在藤王眼皮底下,根本放不开手脚。

    估计藤王跟姬城说话还要说一会,楚衡忙快步往外走去。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时间不多。

    离了千甲楼,楚衡便往芙蓉院的方向去,还没走两步,便听到路侧有人喊她。

    “楚衡,楚衡?”正是一身丫鬟装束的芙白。她翻墙离了芙蓉院,打听到楚衡在千甲楼,便一直躲在这千甲楼往芙蓉院走的路边,只等着楚衡出来。

    楚衡嘴角微扬,快步走到树下:“真有的,事情竟然这般顺利。”

    “多亏了料事如神。”芙白也笑了:“没想到竟然能将大夫人和二公子的反应都揣测的这般到位……”

    两人互相吹嘘了两句,随后也醒悟此刻不是互捧的时机。芙白便问楚衡:“跟我说我和我娘从后门安排的人那里走不安,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楚衡一边瞄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跟芙白解释道:“从今儿早上起,藤王府就怪怪的,那些守卫都是脸生的人……”

    “可若是不走后门,我跟娘如何脱身?”芙白眼中流露出一抹焦急:“我是不能再在藤王府内呆着了,大夫人那边还好说,可二公子醒悟过来后,一定知道我陷害了他……”

    “到佛堂去。”楚衡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正是当初江岚用来装雪莲丸的香囊:“那里会有人接应,将这香囊给接应的人看,让他护送跟娘去京城。”

    芙白接过香囊,立时怔住了:“这银线暗纹绣的是……龙?”

    “是。”楚衡知道自己的不能停留太久,便只将香囊推给芙白:“见到太后后,将这个香囊给太后,让太后派人来找我。”

    “让太后来派人来找?”芙白又一次愣住了。按说太后派来找楚衡的人已经不少了,那一个个都是顶尖的杀手,却不知道为何后来都无缘无故的失了踪。可如今楚衡让自己传递这话,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是挑衅?

    “我得回去了。”楚衡伸手拍了拍芙白的胳膊:“祝顺利。”

    “嗯。”芙白点了点头:“也多保重。”

    楚衡转身往千甲楼走,芙白站在原地看着楚衡的背影,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能与她做朋友,倒是也不错。”叹了一口气,芙白左右瞧了瞧,也赶紧离开了。

    金乌西坠,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可藤王府的宴会依旧热闹的很,整个藤城的达官显贵聚在一堂,蜡烛排队排的燃烧着,照的宴会大厅亮如白昼,丝竹声声,没有一刻断绝,酒也不知道被喝下去多少,满室的欢歌笑语,纸醉金迷……

    芙白跟母亲卷着一个小包裹坐在破败的佛堂门口,白蓉蓉正站在那里抹眼泪。跟母女俩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浑身都蒙在黑布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