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局?”

    九桦珍身着寝衣,缓缓下榻,失望地看着花满楼。

    “不,我没有!”花满楼随即走上前,步履匆匆,巨大的衣袖随气流飘着,好似一只扑火的蝴蝶。

    桦珍低头沉默,摆手道:“你为何要封我记忆,困我魂魄?”话语间,眼中的光忽明忽暗,犹疑与不解,散开来。

    “哥,你这是说笑呢,我怎么会?”花满楼神色紧张,言语急促。慌忙之后,抑制不住地伸手祈求着什么。这感觉,就和他父亲死的时候,一个样。

    “你是怎么跟上我的,此后,发生的一切,你敢说!你不是有什么图谋?!”桦珍言辞激烈,全当看见的是一只鬼魅。

    他用力地甩开花满楼试探的手指。花满楼的嘴唇抖动,眼眶中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不自觉地滑落,畏惧感升起。

    “我,只是想留下你!错了吗?”几乎从少年喉咙底部发出的声音,却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奢求。

    桦珍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难捱错综复杂的情绪,回道:

    “你是刘叔的儿子,我自然当你是弟弟。可是,我主子现在生死未卜,我实在不能在你这边过多耽搁。我保证,此事了结之后,定与你团聚。到时候,我为了置办宅院,给你娶妻。”

    说完,九桦珍急忙更衣,配剑,风风火火地就要走。

    花满楼从地上爬起来,几尽哀怨地看着桦珍一顿连贯得不行的操作。

    “你就是这么替我着想的吗?”花满楼痴痴地笑着。

    “你就是如此着急吗?怎么这个世上,你们每个人都那么着急要走,刘大人是这样,刘夫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把我丢给世上最恶毒的人,就没有一点点悔意吗!”

    花满楼血红的眼睛中不停地渗出泪,擦拭时,衣袖上湿了一片,折了几层褶皱,拧巴着。

    九桦珍静静地听,没有言语,手脚跟僵住了似的。

    “亲人?仇人?不都一样!你们若是当我是至亲,就会保护我!你们办自己的事情,还是办不完的事,丢了性命,我就是浮萍,这不公平。”花满楼的内心在挣扎,在泣血,言语却是尽量平和,因为他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不是对的。

    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话,鬼模鬼样的只能说给鬼听,而此刻,他真真正正地说了一回给人听。

    “你受过的,我一定还你!”九桦珍言罢就推门而出。

    “西谷,你是出不去的。”花满楼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