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阮儿猛地撞在铁壁上,虽然在水中水会卸掉一部分力量,然而她错身错得太急,所以还是撞得厉害了,五脏六腑几乎都震荡起来。而她快要接触到强制关闭阀门的按钮的动作也被这一撞生生破坏,手离按钮又远了几分。感受着愈发汹涌的水流,再瞥了眼越发聚集得多的盐民,她心中焦急无比。不行,若再这般下去,阀门就再也关不上了!于是,她左手一把把住阀门上的扳手,猛地撑开胳膊,借反推之力将身体甩了过去,手中弯刀紧握,毫不犹豫地朝袭击她的盐民刺去!金戈之声在水下响起,平阮儿招式狠辣,步步紧逼,而这盐民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手劲之大,即便在这阻碍活动的水底也让平阮儿吃不消。终于,平阮儿逮到一个可趁之机,她虚晃一刀,手立即绕过盐民的防守范围径直朝先前的按钮之处刺去。盐民立即反应过来,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瞪得大如铜铃,提着武器就朝平阮儿的手砍去!两道寒光几乎同时亮起,如惊电迅雷奔腾,顿时朝同一个方向奔去。叮——弯刀刀尖大力刺入按钮之中,顺势陷入凹槽,由于用力过猛,平阮儿掌心几乎拿握不住刀柄,颤栗感从手心经过手臂一直传至肩膀!成功了!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盐民手中的“鱼鳍”就猛然袭来,所劈之处正是她撑直了的手臂!这一刀切下去,她这只手就算彻底废了。只是距离如此之近,她已根本无法避开……同时她还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已经被盐民团团围住,甚至有冰寒杀意正朝背部袭来。这一刻,死亡离得如此之近。由于长久没有呼吸,她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就快要昏迷睡死过去。到这一刻,她突然释然了,丝毫没有临死之前的畏惧与恐慌,反而平静得如同面对一场酣梦。她,真的好累……二十一年里,她这个天煞孤星,害死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一个个亲近的面孔都离她远去,只剩下自己独身一人,背负着沉重的愧疚在人世间踽踽独行。这二十一年来,她南征北战,守着平氏一族的传承,她朝堂周旋,守着小十二的安危,如今回想起来,竟似没有一次真正为自己活过,所谓的任性嚣张,都不过是谋划中的一环,为的多是声东击西、掩人耳目,说到底,她其实才是那个活在框架中的人,无法摆脱、无法抗拒、无法挣开,循着忠义礼法一步步前行,成为王者开疆拓土最尖利的武器,最后却还是逃不开被舍弃的命运。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里,她突然觉得无比疲累。她并不后悔,只是累了,想要睡了。对不起,苏姨,阮儿要先走一步了。对不起,猴子,等不到你醒来了。对不起,楚轲,不能陪你一路走下去了……她闭上了眼,等待利器落下的那一刻,等待后背被利刃贯穿。三十万人的性命已经救下,一切圆满。此生她杀过的人太多太多,救下的人也不少,若有来生,她再不做人,若是可以,她愿变作了山间花木、林间虫鸟,饮晨露甘霖,自在无忧。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眼前突然一白,她似乎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遭一切突然安静无比,全是耀眼白光。突然,她发现楚轲坐在遥远的彼岸尽头,身上的红袍迤逦开来,如同绽放吐芳的木棉花,就在她意图拖起步子朝他走去的那一刹那,他抬眸看向她,绽开了温润笑意,眼中满是熟悉的暖煦温情与专注,她嗓子一哑,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叫不出,这时候,却震惊地发现,他的身体寸寸化作飞灰,竟渐渐消失!不要!她猛地喊道,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却好似催发了什么,只见楚轲的身体“轰”的一声化作无数火星与流萤,彻底毁灭于天地间!不——“平将军?平将军?”一声声呼唤在耳边响起,平阮儿缓缓睁开眼睛,眼睫轻微颤了颤,反射出泪珠的晶莹光泽。只见经护法手撑一柄油纸伞站在她身前,正俯身看着她。平阮儿目光呆滞地看向经护法的脸,再缓缓扭头看向远处。不远处,乾坤两大护法站在前方雨中,任凭大雨兜头浇下,二人正巧站在堤岸上,前方便是被大雨打出一圈圈波纹、浪潮汹涌的盐湖。

    盐湖周围,倒伏着无数的尸体,空气中除了阴冷寒风与潮气之外,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然而头顶噼里啪啦的雨声却不停地敲击耳膜,似乎在提醒她,她被赶来的三大护法给救了,千钧一发之际,所有的盐民都被三人杀光,而她由于长久憋气,所以一时昏迷了过去,产生了幻觉。只是那耀眼白光以及她所看见的一切xs63平阮儿猛地撞在铁壁上,虽然在水中水会卸掉一部分力量,然而她错身错得太急,所以还是撞得厉害了,五脏六腑几乎都震荡起来。而她快要接触到强制关闭阀门的按钮的动作也被这一撞生生破坏,手离按钮又远了几分。感受着愈发汹涌的水流,再瞥了眼越发聚集得多的盐民,她心中焦急无比。不行,若再这般下去,阀门就再也关不上了!于是,她左手一把把住阀门上的扳手,猛地撑开胳膊,借反推之力将身体甩了过去,手中弯刀紧握,毫不犹豫地朝袭击她的盐民刺去!金戈之声在水下响起,平阮儿招式狠辣,步步紧逼,而这盐民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手劲之大,即便在这阻碍活动的水底也让平阮儿吃不消。终于,平阮儿逮到一个可趁之机,她虚晃一刀,手立即绕过盐民的防守范围径直朝先前的按钮之处刺去。盐民立即反应过来,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瞪得大如铜铃,提着武器就朝平阮儿的手砍去!两道寒光几乎同时亮起,如惊电迅雷奔腾,顿时朝同一个方向奔去。叮——弯刀刀尖大力刺入按钮之中,顺势陷入凹槽,由于用力过猛,平阮儿掌心几乎拿握不住刀柄,颤栗感从手心经过手臂一直传至肩膀!成功了!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盐民手中的“鱼鳍”就猛然袭来,所劈之处正是她撑直了的手臂!这一刀切下去,她这只手就算彻底废了。只是距离如此之近,她已根本无法避开……同时她还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已经被盐民团团围住,甚至有冰寒杀意正朝背部袭来。这一刻,死亡离得如此之近。由于长久没有呼吸,她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就快要昏迷睡死过去。到这一刻,她突然释然了,丝毫没有临死之前的畏惧与恐慌,反而平静得如同面对一场酣梦。她,真的好累……二十一年里,她这个天煞孤星,害死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一个个亲近的面孔都离她远去,只剩下自己独身一人,背负着沉重的愧疚在人世间踽踽独行。这二十一年来,她南征北战,守着平氏一族的传承,她朝堂周旋,守着小十二的安危,如今回想起来,竟似没有一次真正为自己活过,所谓的任性嚣张,都不过是谋划中的一环,为的多是声东击西、掩人耳目,说到底,她其实才是那个活在框架中的人,无法摆脱、无法抗拒、无法挣开,循着忠义礼法一步步前行,成为王者开疆拓土最尖利的武器,最后却还是逃不开被舍弃的命运。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里,她突然觉得无比疲累。她并不后悔,只是累了,想要睡了。对不起,苏姨,阮儿要先走一步了。对不起,猴子,等不到你醒来了。对不起,楚轲,不能陪你一路走下去了……她闭上了眼,等待利器落下的那一刻,等待后背被利刃贯穿。三十万人的性命已经救下,一切圆满。此生她杀过的人太多太多,救下的人也不少,若有来生,她再不做人,若是可以,她愿变作了山间花木、林间虫鸟,饮晨露甘霖,自在无忧。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眼前突然一白,她似乎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遭一切突然安静无比,全是耀眼白光。突然,她发现楚轲坐在遥远的彼岸尽头,身上的红袍迤逦开来,如同绽放吐芳的木棉花,就在她意图拖起步子朝他走去的那一刹那,他抬眸看向她,绽开了温润笑意,眼中满是熟悉的暖煦温情与专注,她嗓子一哑,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叫不出,这时候,却震惊地发现,他的身体寸寸化作飞灰,竟渐渐消失!不要!她猛地喊道,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却好似催发了什么,只见楚轲的身体“轰”的一声化作无数火星与流萤,彻底毁灭于天地

    间!不——“平将军?平将军?”一声声呼唤在耳边响起,平阮儿缓缓睁开眼睛,眼睫轻微颤了颤,反射出泪珠的晶莹光泽。只见经护法手撑一柄油纸伞站在她身前,正俯身看着她。平阮儿目光呆滞地看向经护法的脸,再缓缓扭头看向远处。不远处,乾坤两大护法站在前方雨中,任凭大雨兜头浇下,二人正巧站在堤岸上,前方便是被大雨打出一圈圈波纹、浪潮汹涌的盐湖。盐湖周围,倒伏着无数的尸体,空气中除了阴冷寒风与潮气之外,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然而头顶噼里啪啦的雨声却不停地敲击耳膜,似乎在提醒她,她被赶来的三大护法给救了,千钧一发之际,所有的盐民都被三人杀光,而她由于长久憋气,所以一时昏迷了过去,产生了幻觉。只是那耀眼白光以及她所看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