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他教了我怎么养。得用竹匾将蚕装起来。”裴凛之说。

    “这我知道,回头让吴兴义编一些。”萧彧说。

    裴凛之迟疑了片刻,才说:“郎君,我没去找薛钊说晒盐的事。才刚告诉他我们在造纸,现在又说要晒盐,我怕他起疑心,缓缓再说。”

    “不急,这海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以后再说。”瓷器、丝绸、茶叶都还没落实,晒盐的事可以先放放,更何况闵翀还没松口呢。

    吴兴义父子听说需要竹匾,便抽了两天空,抓紧时间制了一批竹匾,大的小的都有。

    萧彧见大家都忙,便想利用闲暇时间钉几个放竹匾的架子,被吉山吉海见了,抢过去做了。得,现在大家都不让他干体力活了。

    裴凛之也觉得他不该亲自动手,只负责提意见拿主意便好,一家之主就该又一家之主的样子。

    可萧彧就是闲不住,只好还去收集他的松烟灰,每天观察一下蚕种,看蚕宝宝有没有孵出来。

    蚕种被带回来的第三天,裴凛之终于在纸上看到了几条黑色的小虫子,蚕终于出壳了。他万分温柔地将细小的蚕宝宝弄出来,放在剪碎的嫩桑叶上,看着它们将嫩绿的桑叶啃得一点点凹下去,就有了小时候养蚕的体验了,特有满足感。

    他还特喜欢清点桑叶中的蚕宝宝,看有没有少了。等到第二日第三日,无数的蚕宝宝破壳而出,多得他就数不过来了,采桑叶养蚕的事也交给了吴家母女和鱼儿。女性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更有耐心更温柔,萧彧自愧弗如。

    天气好得不行,一天比一天暖和,孟洪已经准备下海采珠贝了。其实他去年冬天就想下海的,想趁早多捞点母贝,但被萧彧劝阻了,不急在这一时,冬日水温低,不仅对人身体不好,母贝植入后的成活率也会受影响。现在水暖了,他就迫不及待要下海了。

    萧彧知道光凭孟洪一己之力捞母贝是远远不够的,便从村中雇了一些人去采珠贝,按个给钱,他们还可以留下自己认为能开出珍珠的贝壳。

    这操作其实很令人费解,萧彧是想要珍珠吗?看着又不像,但要珠贝做什么呢,难道是要吃珠贝的肉?可他们吃过,珠贝肉并不比别的贝壳肉更好吃,难不成珠贝的肉有别的功效?

    虽然疑惑,但也还是有人愿意去,两个贝壳能抵一文,自己也许还能开到珍珠。虽然卖给萧彧的贝壳里可能含有珍珠,但他们每次采回来的贝壳中十之八九都是没有珍珠的,何况萧彧也不常收购,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只有孟洪心中不安,萧彧这是在为他们造福,却还要自掏腰包。如果公开来,愿意免费提供珠贝的肯定很多,但萧彧的担心是对的,人工养珍珠的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万一被上面的人一口咬定造假就不得了了。

    吉山听说萧彧要珠贝,便主动提出帮忙采贝壳。他一直在养伤、照顾闵翀,平时也会帮家里干点活,但始终没有固定的岗位,他心里其实是不安的,因为兄妹三人都在这里白吃白喝,如今终于有能出得了力的事,当然要积极主动一点。

    萧彧没有拒绝,吉山愿意帮忙当然好,现在贝壳是多多益善。

    吉海见哥哥去采珍珠,也想跟着去采贝壳,萧彧没同意,吉海年纪太小,下深海采贝太危险了。

    这一次出海,他们采回了数千枚贝壳,足够萧彧忙上一阵了。这个冬天虽然没有采贝壳,裴凛之却没有停止对珠核加工的督促,一个冬天下来,也拿到了上千枚珠核,这珠核是越做越精巧,越做越小。

    为数千枚贝壳做植入手术的工作量有点大,家里人多眼杂,萧彧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就是停在海边的那艘大船。反正这船现在也是空闲着,萧彧就给它改造成了植珠作坊,采回的母贝就养在船底的海水里,做好手术也直接放回海水中,这样成活率会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