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红薯、土豆、玉米这些高产量作物的时代,在生产力低下,人类与自然力抗争微弱的情况下,高产水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能挽救千千万万的生命。

    萧彧在野外奔波了几日,这天吴兴义主动来问,是不是可以做第二批纸了。萧彧才想起来这茬,泡好了当然要做。于是他们开始了造第二批纸。

    这一次经验明显比上一次足,各方面的准备也更充分,尤其是纸浆要细腻得多,抄出来的纸张经过压纸、烘烤,再一张张揭下来晾在竹席上。

    萧彧满怀期待可以收获细腻平整的纸张,结果纸还没干他就发现不对了。竹席编得再平整,依旧也有细小的纹路的,晾晒出来的纸张无一例外都有这样的纹路,萧彧意识到,用竹席是不可能晾晒出平整的纸张的。

    萧彧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视频,土法晒纸是放在抹得光滑的水泥墙上,可现在也没法达到这个工艺要求,石灰墙再平,粘上去揭下来就是一层白灰。看来造个纸还挺不容易的。

    恰好这时约的木匠师傅终于到了,萧彧看着给木头抛光用的刨子,顿时福至心灵,既然竹席不平整,那就做木板,这样够平整了吧。

    所以木匠师傅本来打算在萧彧家干三五天活的,最后愣是干了十多天,还是先做晾纸的木板,再做家具。

    木板做好后,萧彧终于造出了平整细腻的纸张,虽然离洁白细腻差得有点远,但对当下来说,已经是中等偏上的纸了。构树纸的最大问题就是颜色不好看,接近于牛皮纸的颜色,看来要造出白色纸张还得从原料下手,以后还得多尝试才行。

    而且这两批纸张的数量不少,萧彧留下自己需要的外,便让裴凛之拿到城中卖了。

    崖州虽然设州郡的历史久远,然而州城设于本岛也才数年时间,州学兴办不久,城内仅有一所州学和一所蒙学,学子也不太多。

    学子不多,纸张需求量也就不大,本地无人懂造纸,会造纸的技艺人也不肯来崖州办作坊,所以岛上所需纸张俱是从对岸的广州府运来。

    纸张渡海而来,损耗大,到了岛上,价格就翻了倍。裴凛之带上自家出产的纸去了城内唯一一家纸笔铺子——趣笔斋,先是打听了一下价格,接下来便跟掌柜的谈长期合作,真是论张卖的。

    萧彧听到纸张的价格,非常高兴,唯一不满意的是市场需求量太少了,也就是说造出来也可能卖不出去。好不容易有个生财之道,怎么还发展不起来呢,难道要一直受穷吗?

    萧彧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自己用的草纸,灵机一动,为什么不多做一种规格的纸呢,做一些粗纸,用来裹物、当厕纸都行,做工不那么精细,卖得也便宜些,让百姓都能买得起纸用,这样不就不愁销路了?

    萧彧把自己的想法跟裴凛之一说,裴凛之觉得可行:“这样就能直接卖给商铺了,比如医馆、杂食铺,甚至是食肆,都能用得上。”

    萧彧没把卖草纸的想法说出来,毕竟纸卖出去了,买家拿去做什么用途全凭他们自己做主:“我让你带的东西都买了吗?”

    裴凛之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笔墨砚都买回来了。”

    这些东西是给吉海兄妹和孟思归买的,他们已经识字数天了。孟洪教书学,萧彧教算术,现在还在新鲜劲头上,三个孩子学得津津有味,每日用木棍在地上描字,还从未正式用过笔墨。

    这日午后,萧彧在厅内给三个孩子上课,教他们简单的加法。突然听见笃笃声响,他抬头去看,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正是本该在床上休息的吴家大郎。

    萧彧没有理会,继续上课,吴家大郎则扶着门,慢慢在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