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粮食还有送粮食的数万大兵,薛将军琢磨着不简单,他正想将薛远叫来问问话,却被人告知,薛远已经带着众位将领前去清洗自己一番了。

    薛将军眼睛一瞪,怒骂一声兔崽子,也不琢磨了,“把粮食卸车,万事不管,先让大家伙吃一顿饱饭!”

    等薛远清洗完自己从房里出来后,就闻到了四处飘香的粮食味道。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抬眼看着四处飘起来的白烟,慢条斯理在军中看了一圈。新来的兵听过薛远剿匪的名声,以往的兵知晓薛远驻守北疆的大名,他这出去一逛,军里不少人都知道薛九遥回来了。

    薛远的名号对北疆士兵来说当真是响当当,里头不少人都曾跟着他出入战场过,偶尔薛远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还会恭敬地道一声:“少将军。”

    在以往卢风掌权时期,薛远的功名都被薛将军压了下来,即便之后圣上掌权,因着薛将军的谨慎和担忧,对当今圣上的脾性也不曾了解,因此也没有为薛远表功。薛远在边关时自然没有位列将军之位,只是他以前桀骜,别人这样叫他,他也就光明正大、理所应当地应了。

    现在听到这样熟悉的称呼,薛远却第一时间想起来了顾元白,突然有些庆幸顾元白不知道这事。

    否则这小没良心的,定会怀疑他用心不良了。

    薛远把自己曾经野心勃勃妄图登高位的想法故意忽略掉,悠悠闲闲地走到了薛将军的营帐当中。正好饭菜已上,薛将军停下与几位将领的商谈,让他坐下一同用膳。

    饭桌之上,薛将军一颗忠君之情无处倾泻,只能不断地问薛远:“圣上如今如何?”

    薛远一听这话,眉眼之中就染上了阴翳,“我一月有余未见过他,我怎么能知道。”

    薛将军不知道他怎么心情突然变坏了,“那你走之前,圣上怎么样?”

    “脸软得跟天上的云似的,”薛远筷子顿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瘦,手上就剩骨头了。”

    薛将军前半句没听懂:“什么叫脸软得跟天上的云似的?”

    薛远没听到他的声音,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骨头都泛着酥人的痒,“他生辰时我也没在,以往他生个病,踩在温泉池边的白玉砖上都会浑身乏力,只能让人背着。我这一走,谁还能背着他?”

    “也不一定,”他忽然渗人一笑,“老子去荆湖南待了一个月,回来还发现他变得气色更好了呢。”

    “他身边这么多人,叫谁背不是背?”

    薛将军听得糊里糊涂,云里来雾里去,“薛远,我在问你圣上的身体怎么样!”

    薛远回过神,瞥了他一眼,不耐地压低剑眉,“好着呢,不用你关心。”

    “我怎么能不关心!”薛将军勃然大怒,“圣上对我如此关心爱护,如此信任于你我,我怎么能无情无义,连圣上的龙体都不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