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辩解,有人替他辩解。

    一御史道:“此事乃废帝下旨,简大人身为臣子,不得不遵从皇命,非他有意加害鄢大人。”

    李菡瑶笑吟吟道:“是啊。简大人身不由己!哪怕徽州距离京城几千里,他可以找任何借口拖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保住鄢大人性命其实很容易,但他没有,因为他看清了形势,知道废帝要对王相和梁大人下手了。这是他飞黄腾达的机会。抓住这机会,他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是,他做了废帝手中的刀,杀了鄢大人。”

    周黑子咽了下口水——

    这丫头口齿真伶俐。

    他悄悄抬头看向上方。

    上面,王壑神情淡漠。

    李菡瑶继续道:“这样懂得明哲保身的简相,这样会审时度势的简相,在崔相死谏、谢相辞官后,却选择助纣为虐的简相,你们觉得他在皇城兵变时,会不站在废帝一边,谋取富贵功名吗?谁敢说他不会!”

    最后厉喝,陡然提高。

    众人:……

    大殿中寂静无声。

    这话题挑的好,不仅涉及简繁和火凰滢,还涉及新君父母和被杀的鄢计,谁敢为简繁说话?

    简繁没想到这小丫鬟言辞如此犀利,眼中厉色一闪,却不敢做任何辩解,只能以退为进,因而垂眸道:“本官说过,任凭处置。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李菡瑶笑道:“简大人在避实就虚。你既肯任凭处置,就是认罪了?那火姑娘当日冒名顶替你,便不是罪,而是立功。就如公子炮轰乾元殿,是破而后立。”

    她又一次巧妙地设置陷阱,将火凰滢冒充宰相的行为和王壑谋反放在一起,否定火凰滢,便是否定王壑造反;否定王壑造反,便否定新君!

    简繁:“……”

    他感到心沉甸甸的。

    周黑子高声道:“简大人是罪是罚,自有朝廷处置;火凰滢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冒充当朝宰相,罪无可赦;李菡瑶任命她为县令,乃颠覆礼制和纲常。”他避开焦点,将矛盾对准女子干政上和礼制上。

    李菡瑶道:“周大人糊涂。”

    周黑子质问:“本官如何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