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云砚窝在被子里,心脏砰砰跳着,手心里冒着热汗,可他就是一动不动,生怕把枝枝给他掖好的被子掀乱了。

    ——

    向小厮询问了楚云砚的喜好后,枝枝从陪嫁里翻出那小罐年前存的梅子酱去了厨房。

    她拿的出手的,也就调香、厨艺了。

    枝枝从来都是别人待她好,她亦百倍十倍地待回去,眼下,她没法百倍地待楚云砚好,只好从这些小事上动手了。

    小厮说楚云砚最喜一道梅子羹。这梅子羹,她年年都做,连外祖父那样叼嘴的人都觉着甚好。而且,她也最喜欢这道梅子羹。她与世子爷倒是口味相近。

    待水在锅里咕噜噜冒起泡,枝枝洒下三五粒干桂花,又在厨房里找到冰糖扔下两颗待冰糖划开时才舀了小半勺梅子酱。梅子羹看着做法简单,实则不然,水若太多或是太少,火候重了或是轻了,都会让梅子羹不尽如人意。

    趁煮着梅子羹,枝枝见小厨房里放着鱼肉青菜,又煮了道鱼片青菜粥来。

    全部煮好后叫小厮将膳食端到了屋子里。

    枝枝瞧着时辰差不多,便去寝殿里叫楚云砚,推门而入时,里头便是均匀的呼吸声。楚云砚冷白的肌肤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许是做了美梦,他唇角微勾,如玉之姿。枝枝放缓了脚步,见他睡得香甜,不欲叫醒他,只走过去,想为他将被子掀开些。

    方抓住喜被一角就见楚云砚脸色猛地苍白起来,他收了笑,梦靥般无助呢喃,“别死,别死。”

    枝枝蹙了蹙眉,掀开被子,轻拍他的胸口,哄小孩儿似的安抚他。

    拍了几下,他的呢喃愈发杂乱,从死字到仇字,又从仇字到死字,来来回回,终于在某个点积聚到顶峰,楚云砚猛地睁开眼抓住枝枝的手腕。

    他喘着气,眼中一片猩红,如梦初醒般看着枝枝。

    坐起身将枝枝圈在怀里,“枝、枝枝。”

    他只怕他一松手枝枝就会像梦中那样死去。

    他一声又一声地轻唤枝枝,不安、脆弱。

    枝枝心中叹息,“不怕不怕,梦都是假的。”

    梦都是假的,是啊,梦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