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良何许人也,据民间谣传说,其祖上乃是民间颇据传奇色彩的沈万三一脉,虽然不知道怎么跑到苏州府来当起土财主了,但是从中也能看出沈万良背后的实力了。

    只之所以由沈万良宴请苏州城中各方粮商,那也是人家有着十足的底气,因为他们沈氏产业遍及各个行业,一如之前逼得刘氏织造厂倒闭的钱庄,也是他们沈氏的。

    光是这一个沈氏粮铺,就几乎占据了整个苏州府差不多三成的销量,剩下的七成,才是在座十几家粮铺瓜分其中份额。

    除了他们沈氏粮铺,在这粮商一道,还真没有哪一户商人能够有这个资格去做这种需要牵头的事情来,这可是需要在这一行当有着足够威信的。

    “……这事儿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我觉得早就该这么做了!”

    底下的商人们各有所思,纷纷轻声跟周围认识的人商讨着。

    儒家文化影响下,华夏的商人们倒还是有些仁义精神存在的,但是具体有多少,那就见仁见智了。

    看看周边窃窃私语的众人,耳边传来的些微不顺耳的声音,沈万良却是一点都没有在意。

    他在挑选今日的来客之前,就已经排除了他自认为不会答应他提议之辈,免得这些家伙搅乱了今日的宴席。

    而其余到场之人,大多都是他能够拿捏与左右的,至于像向宇征这样的外来者,邀请他们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局势罢了,真要他今日的计划得逞,这些家伙最后能做的,也只是跟风罢了。

    “咳咳!”

    轻声咳嗽几声,大家的目光重新被沈万良給拉了回来。

    “若是觉得我今日做法不妥的,不愿意赚这钱的掌柜,你们可以说出来,我万某人也不强求。”

    “不过在迈出这道门之前,大家可得想清楚,因为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再回来,那可就得看我们愿不愿意了!”

    “咱们所赚的钱,都是天经地义,又不是从老百姓们手中抢夺,也没有像官府那样无耻地将几年之后的苛捐杂税給收上,增添百姓们太多负担。”

    “我们只不过是在当前粮价基础上,合理地涨价,将咱们损失的成本給赚回来而已,这有什么错呢?”

    看似冠冕堂皇地演讲,实则谁不知道,如今苏州府中除了家境殷实之辈,哪家不是快要揭不开锅了,现在再在粮价上涨涨

    向宇征看了看船下码头骚乱的情形,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咱们的粮食在这个地方才能卖上价钱,难道因为这点风险还打道回府不成?”

    安徽虽然不算盛产粮食的地方,可是在利益吸引下,毗邻江苏消息灵通的向宇征却是在自己家乡收购了这么一船粮食过来,准备高价出售给苏州府城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