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福此人平日里看起来憨厚可掬,实则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徒,便是在城中当差之时,手上犯得事情也是极多。

    为了生命安全,他却是一点不会在意旁人性命,如现在进言若是真的成行,那么带来的破坏,可非是十几数十无辜性命那么简单。

    “……”

    不仅陈广元沉默,就连跟随陈广元逃窜的其他执事也有些举棋不定之感。

    “尊师,我红阳教教义本就以推翻当前朝廷为己任,数年以来明朝官府除了鱼肉我百姓欺压良善之外,他们又何曾做过好事呢?”

    “便如现在城中无以为继的百姓,足有十万以上,每日里为了一口吃食而卖儿卖女者多不胜数,最后被人丢在草席拖出城外乱坟岗埋葬者比比皆是!”

    “今日只要我红阳教徒登高一呼,怕是应者云集,操作得当说不得便能拿下者富庶的苏州城,再现当年闯王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横扫大江南北之景象。”

    庞福说得慷慨激昂,在给予大家一片美好蓝图之时,同时还不忘点醒这些人,他们未来面临的窘境。

    “而我等如今暴露在官府眼里,便是今日逃出城去,昔日数年经营的教众可能会就此反水,或重新从良,或被官府缉拿,再要恢复如今景象,千难万难。”

    “而出了苏州,我们又能去哪儿呢,盛泽?吴江?”

    “这些偏远小县里民不聊生,哪里有苏州城这里繁华热闹。”

    “杭州?扬州?”

    “此中早就有了我教其余尊师布道,我等加入怎么可能会得到重用!”

    “尤其是尊师,本是苏州府一教头领,到了其他尊师地盘,对方因为忌惮您能力关系,自然会不遗余力打压你,日子未必就比在苏州城落难时好几分。”

    连庞福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这口才是如此之好,甚至差点连自己说此此话真正用意都忘了,反而觉得此事却有可为。

    陈广元面色渐渐沉凝,显然已经将庞福地话给听了进去。而其余的教中执事们,也纷纷露出思索神情,似乎也被庞福打动了一般。

    加入红阳教的这群人力,真心诚意信奉弥勒佛无生老母的信徒,怕是一个没有,哪怕是贵为尊师的陈广元自己,求得也不过是那种手中掌握数千上万信徒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执事们,则更是不堪,大多数则是利用传道地便利,享受着正常工作生活却不能得到的荣华富贵。甚至还有那丧尽天良的执事,将黑手伸向信众家眷身上,享受着那种禁忌般美好的感觉。

    如是人等,其他或许稀缺,但是独独不会缺了一样东西,那便是胆色和野心。要知道,红阳教在大明官府种的名声,却是那披着造反着两个大逆不道字迹,既然加入其中,自然便已经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官府追杀了。

    “此事怕是有些仓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