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褚长溪手里的剑被卫七打掉,而卫七神色一慌,立刻收剑跪地,额头磕在他靴尖处。

    “属下,有罪。”

    他神色慌乱,惊恐万分,清俊的脸因这变故片刻惨白。

    褚长溪抿了抿唇,弯腰把剑捡起,“我技不如人,你何罪之有?”

    “起身吧,你我并非主仆,无需时时跪我。”

    捡剑时,他衣袖曳地,卫七稍稍抬目便看见雪白颜色,一如多年前高墙之间公子说与他“朋友相交”时那般。

    卫七额头抵地,闭着眼默念了半响的公子,才把眼前妄念的虚影散去,起身说道,“谢公子。”

    “你会束发吗?”

    褚长溪忽然偏头,似是随意一问,将发带递至卫七眼前,眉目清明。

    修长手指,白净如玉石,离得近,卫七还能闻到公子手上沾上的淡淡海棠花香,公子掌心攥着的白色发带,随轻风飘飘扬扬。

    卫七觉得他此刻的心也如那被风吹起的发带一般,定不下来。他生来为奴,跪主赴死乃是常事,他以为他生于暗处,用于暗处,便也会死于暗处。

    但公子却将他带至阳光下,与他不分尊卑般相处,让他整个世界都乱了。

    卫七静默良久,才伸出手从公子手中扯走发带。

    褚长溪就转身至石凳坐下,脊背挺直,将长发全部拢至脑后,满背如瀑,

    “有劳了,你也不必拘谨,随意系上就好。”

    “是。”

    回话的语调算是平稳,但他如何随意的了,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公子耳尖,脖颈,微散的领口……,离的那样近,卫七眼睫匆匆垂下,捧着发丝的指尖忍不住颤抖,心口也抖。

    褚长溪对落在发上指尖的动作似是一无所觉。

    系统却在脑内咋咋唬唬,【啊啊啊,宿主,你在干什么!!!你没看见他被你迷的魂都快没了吗?你还让他给你束发?】

    【褚长溪:哦,他可以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