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仁慈有加!老奴惭愧——也是老奴一时气昏了头,望娘娘恕罪!”清醒过来的李如瑾赶忙请罪。但跪下的时候也不忘狠狠瞪上胡莹一样——作死的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仍是惊魂未定的宇文皇后,胡莹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真想跪下来交出怀中的玉指套,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但他没有!或许是怕死,或许——难道自己真得爱上了栗芷婼——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直磕得额头上血迹斑斑。

    宇文宜臻躬身扶起了胡莹。看着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年轻太医,女人又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弟弟。她眼圈一红,险些哽咽出来。

    平静下来的宇文宜臻微笑着说:“胡太医,你这是何苦呢?本宫也没有怪罪于你啊!”“不过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别的贵妃可没有我这么宽容哦!”说完又坐了回去。

    胡莹很想问宇文皇后的烫伤严重吗?但最后还是忍住没问!宇文皇后对自己这么好,而他却包藏祸心,他真不知道怎样问起。

    “蝉儿!取赏钱给胡太医,权当是压惊吧!李总管,你手那么重,别是把胡太医打坏了吧!”

    胡莹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清宁宫。

    逡巡于火溪河畔,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宇文皇后温和的笑容。他大声的咒骂着自己猪狗不如,狠命地扇自己耳光,一直扇到两颊肿胀、鼻嘴出血。

    街上的行人开始指指点点,他们不明白这个华服少年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他不想回家,更不能回太医署,他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街上四处转悠。终于在一家酒馆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踉踉跄跄地滚进了路边的臭水沟。

    胡莹是被冻醒的!

    深秋时节的锦城已是寒意十足,但醒过来的胡莹还是诅咒这鬼天气太热——怎么不下一场大雪将自己冻死!他真得不愿意醒来,他希望被冻死!可在面对栗芷婼的死亡威胁时,他为什么就胆怯了呢?他想不明白——

    好像长有千里眼一样!从清宁宫回来的第二天,栗芷婼就差人传胡莹进宫。

    看着面前这个满眼血丝,憔悴不堪的男人,栗芷婼呆住了。她知道胡莹会难过,但没想到会这样。她款款地俯下身子,将男人的头拥入怀中,用丰腴的双乳轻抚着男人的脸颊:“事办得咋样?”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胡莹从怀中掏出换回的玉指套,狠狠地塞到栗芷婼的手中,再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栗芷婼早已是梨花带雨:“但我也是万不得已啊!自古以来,后宫争斗,凶险无比!我不害人,人会害我!——算了!给你说不明白的!”她一甩手结束了自己的话。

    “宇文皇后害过你吗?”胡莹冷不丁地问出一句。

    好小子,学会跟我反将了!栗芷婼收起佯装出来的悲悲切切,她柳眉倒竖,开始振振有词的质问男人:“现在没有,你敢说以后永远没有吗?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怕是要杀红眼了吧!到时候还有我们娘俩的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