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很想留下这个家伙,对于未知的朝堂,他心里还是有些畏惧,要是独自一人赶往朝廷,他纵然学了将近半年的君王术,也起不到太大作用,皇爷爷留下的那些老宦官,会不会听从他还不知道,何况,党人遭受重大打击,但是在朝廷之中,他们依旧拥有庞大的势力!

    陈藩,窦武,这俩尊大神还在,就是那李膺,虽然下狱,也还没有定罪,万一那天就放出来了呢?

    这些何休都给他说过,虽然老头信誓旦旦的说,党人都是品德高尚之贤,绝对的国家栋梁,可是在天书里,他也好好看了这些国家栋梁,董贼祸乱宫殿的时候,也没看到朝廷中哪位党人能独当一面,而后来讨伐董贼的诸多太守州牧,哪个是为了大汉?

    听到小胖子故弄玄虚的话语,邢子昂有些发愣,天子之意?天子怎么会允许宗室招募门客幕僚?又怎么会把天下大儒送过去教导?可是,他又一想,何休一代名儒,若不是有使命,又为何来此教导这孺子?而且,他那身衣服,看起来确实是宫中之物!

    邢子昂想了片刻,不知想到了甚么,脸色大变,看着小胖子,瞪大了眼睛。

    小胖子一看,就觉得自己故弄玄虚是做对了,果然是越聪明的人,就越容易多想,小胖子有些严肃起来,皱着眉头说道:“若要治理天下,我需要贤士相助,君之品行,我有所耳闻,君高士,不拘虚名,然,百姓疾苦,朝纲不正,阉人强势,望君助之!”

    邢子昂长大嘴巴,原来如此?因为天子无后,所以派何休前来教导这位最有可能的继承者麽?那为什么不接到宫里?他想了片刻,也对,天子方壮,日后有无子嗣也不定,不能冒然继嗣,他现在可不是日后在曹操面前,高谈阔论,让曹操立曹丕的那个两千石,还不过是毛头小子,忽然听闻此些事,脑子有些缓不过来。

    “咳咳,子昂,你过来!”何休在书房说道。

    邢子昂立刻起身,向小胖子一拜,便进了书房,小胖子皱着眉头,自己这师君,不会是要揭穿自己罢,在书房外等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小胖子有些急了,正想过去偷听,忽见到邢子昂走了出来,他见到小胖子,俯身一拜,说道:“愿为亭侯门客,效犬马之劳!”

    刘宏大喜,连忙上前扶起邢子昂,笑着说道:“有君相助,如太祖之遇张良也!”。

    也不知道何休对他说了甚么,邢子昂也没有因为刘宏这大逆不道的话语而惊恐,起身严肃的说道:“少君言过了,何师有请。”,这时,小胖子才明白,老头这是又收了个弟子麽?用收徒来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小胖子皱着眉头,与他一同进了书房。

    何休瞥了一眼小胖子,说道:“朝中贤臣无数,高士不少,汝为贵时,只要清楚阉人,任用此些贤才,国家必定大治,为何又想收拢门客?”

    他不是把天书的事情,告诉了邢子昂罢?小胖子低头不答,心里却有些不满,他信不过那些阉人,可是,党人啊,他就能完全放心麽?从袁隗刘表身上,他已经大概明白,党人是甚么样子的,他们或许品德高尚,也堪称能臣,可是,他们绝对不是一心为国!他们更多还是为了虚名,为了利益!

    他想建立自己的心腹,最好是些寒门子弟,与那些世家豪族无关,这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可是,这些话,他却不能给何休说,何休的确是他的恩师,可是,何休也是党人之一,即使他没有参与诸多运动,甚至辞官离开,但是,他依旧是天下名士之一,心里始终偏向士大夫,天书里,无论是曹操,刘备,还是孙权,哪怕是日后的曹丕曹睿,都是心里没有偏向,像曹操这样的,还时不时杀几个名士!

    何休见他不答,心里仿佛明白了甚么,缓缓说道:“我告诉子昂,那金鱼之事,金鱼乃是天赐,此时做不了假,何况,我曾与马南郡论易,略懂些观气相面,汝之气象,紫薇气也!身怀天命!”

    小胖子明白了,何休没有说天书的事情,只是说了金鱼的事情,至于那观气本事,根本不当真,他这么说,大概是帮自己收复邢子昂,小胖子点点头,拱手对着邢子昂说道:“事关重大,因此不敢实话告知,还望子昂赎罪!”

    邢子昂不受他礼,连忙说道:“少君不必如此,我也知此间重大,不可请语,何况少君与我以往素不相识,能待我如此,便已知足。”

    何休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刘宏,问道:“为何想要招收门客?”

    “因袁隗之事,朝中党人不亲我,因而招门客,以为相助,行天子事,安民御敌,使师君无憾也。”,小胖子说着,面色极为陈恳,何休盯了他片刻,挥了挥手,说道:“我想休歇片刻”,小胖子与邢子昂离开,何休一直等到他们走远,方才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