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蒋芸推了推蜷缩在一旁的人。

    车正在黑夜中高速的行驶,月光透过车窗,两旁是繁星点点的夜空,蒋芸觉得这个场景很奇幻,这是自己曾经脑海中重来都没有过的画面。

    只是这恬静美好的夜晚,却被睡在身旁的人增添了一丝慌乱,见依旧没有被叫醒,蒋芸只好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也顾不得在人前一直觉得烫嘴的名字,略带急切的附身在皱眉沉睡的人耳边叫着,”王晓佳,天草,醒醒!“

    身旁的人终于从梦魇中醒来的,无辜的眼神中带着委屈,脸庞上的泪珠还挂在上面,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才嘴角憋屈的上扬,”芸宝~“

    对这两个字一直没有免疫力的蒋芸觉得支撑自己上半身的胳膊有点软,好在眼前的人比其他的更重要,让蒋芸又重新给胳膊注入力量,自己的小细胳膊承受的太多了。

    ”梦到什么了?“蒋芸轻轻的抬起另一只手,把滚落在脸侧的泪珠用指腹轻轻抹起,竟然在月光下有点晶莹剔透,像一颗珍珠。

    天草憋着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俯身的蒋芸,重被子里保住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怕她会和梦中一样走掉,紧紧的把头埋在对方的胸前,”嘤嘤“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蒋芸并没有追问,估计是什么不好的梦,否则也不会惹得在梦里落泪,哭的一抽一抽的把自己也从睡梦中饶醒。略微逗弄了一下埋在胸前的人的耳朵,见到泛红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侧着躺下了身子,让对方就这么抱着自己,任由对方的脸拱到自己脖颈初,感受对方呼出来的气息打在自己的锁骨。

    连续多天的拍摄和旅途真的有点太累了,蒋芸伸手拍着怀里人的后背,嘴中轻轻的哼着歌,哄睡这件事情现在自己越来越轻车熟路了,连带着自己的入睡都变得比以前轻松,果然,蒋芸眼皮慢慢合上,拍着的幅度也越来越慢,直到呼吸归于平缓。

    怀里的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哄睡的人一起进入梦乡,在确认蒋芸的呼吸和平日睡着时一样后,天草悄悄的睁开眼睛,因为贴的蒋芸太近,天草觉得自己的睫毛正在扫过对方的锁骨,生怕惊醒已经熟睡的人,天草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等了快一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轻轻的吐气,并且慢慢的仰起头。

    蒋芸的下颚线一直让天草为止着迷,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下颚线,不像自己度过了婴儿肥时期却还是脸圆圆的,要不是蒋芸说喜欢胖脸,自己可能要为此郁闷很久。

    朦胧的月光没有办法照亮睡在阴影里的脸,但是天草却能看的无比清楚,哪怕那颗下颚的痣,所以自己对面前这张脸是由多熟悉,熟悉到在梦里,对方的微表情都一清二楚,才导致自己在梦里分不清是真是假。

    低烧的公演舞台上,自己的情绪很低落,眼泪一直含在眼眶不敢掉落,怕影响舞台,怕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在一起的作品不完美,怕自己把软糯表现得太明显。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贪恋那个背后的拥抱,只想把自己缩在她的怀里,然后让自己和对方融为一体,想成为对方不可甩开的一部分,想永远和对方在一起,想……

    可惜一切都是妄想,因为拥抱之后,就是面临分别的时刻。趴在沙发上听着她低沉而御音的说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因为我要去一个很自由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那么,再见。”

    最听不得再见的自己,却无力去拒绝,因为明年,她就毕业了,她那么不喜欢被困在这里,所以一定会离开的很决绝吧。果然,眯着眼睛微微透过睫毛的遮挡,看着给自己盖上衣服的她起身转头,不再留恋的径直而去,暗下的舞台,孤独的自己,怔怔的睁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未来自己的生活里将不再有这个人的身影和气息,不再有这个人的微笑和歌声。

    “我不想这么结束!”内心呐喊着,不顾舞台的表演,伸出手要抓住最后的希望,却怎么也碰不到,越努力,对方走的越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只剩自己躺在舞台上,抬起的手臂空空的举着。

    “芸宝!芸宝!”

    空荡荡的剧场环绕着呼唤的回声,却更显空旷与寂静。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蒋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就像轰炸机一样肆无忌惮的击沉自己的心。是啊,她毕业了,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瘫在剧场的台上,四周一片漆黑,蜷缩着身子也依旧寒冷刺骨,上海的冬天从来都冷的没有人性,阴郁而刻薄,就像人生一样,自己就应该活在阴冷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