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雍使臣抵京那一日,沈扶雪有些放心不下,一早便进宫帮忙。

    沈氏千金永远举止合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连紧张到发抖的程艳红都在她的安抚下暂时平静下来。

    搞得燕惊鸿特别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却被沈扶雪眼疾手快地按住:“上你的妆吧。”

    上妆正上到一半的燕惊鸿只能坐回椅子上,任由宫女在脸上比划。

    宫人的妆容、服制都是严格按照等级划分的,错了半点都会被人看出端倪。

    晋宁长公主身边的几位大宫女常在宫里走动,其他宫人都是识得的,因此燕惊鸿扮的是个二等宫女。

    终于上了妆,换好宫女的装束,燕惊鸿在沈扶雪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沈扶雪笑着摇头:“不像。”

    “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沈扶雪给她指导,“头低下些,眼神恭顺些。”

    另一边,程艳红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公主服制。

    这套用于正式场合的公主服制上面嵌着宝珠,单一条裙子便价值千金,华丽异常,再配上满头珠翠,实在美艳不可方物。

    虽然这些天常常从铜镜中看到这张绝色的面容,程艳红此时对着镜子,还是忍不住痴痴地抚摸着这张脸:“公主,你可真美啊,我若有这样一张脸,何愁相公他不对我一心一意?”

    燕惊鸿实在不知如何答这句话,好在程艳红也只是喃喃自语,并未指望她回答。

    打扮停当,众人便准备出发。

    这还是程艳红自成为长公主以来第一次出宫,见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又吓了一跳。

    这是正式场合必要的公主仪制,公主皇子们每出宫一趟,都要折腾许多宫人。所以燕惊鸿以往出宫,除了需要正式亮相的场合,大都是一个人偷溜出去。

    程艳红被宫女扶上软轿,看着身后仆从如云,喃喃道:“原来做公主是件这么威风的事。”

    燕惊鸿没什么反应,倒是沈扶雪看她一眼:“你现在只看到做公主的风光,还没有看到公主的责任。”

    艳红不解,什么责任?做公主不就只要负责享受就好吗?就像她这段时间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昂贵的首饰,吃着精致的饭菜,睡着柔软的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