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与陈舒在宫女墓地略说了一会话,见陈舒似是不想离去,便识趣的说:“夫人莫要再伤心,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陈舒起身施了个礼,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看向翎儿,问:“公主,你可知皇上如今可好?”见翎儿一脸好奇的挑眉看着自己,又笑道:“因为皇上是舒尔一辈子的牵挂。如今舒尔不在了,我作为她的好友,自然想帮她打听一下。”

    翎儿明白,略微点了点头,看向墓碑,叹道:“珍儿此生只为皇上,夫人的心思我也理解。不过我已很久没有去见皇上,皇上被老佛爷软禁在瀛台,即使是我也不能轻易去瀛台看他。”

    “那年,我从边疆回京,听说珍儿投井,就求了老佛爷去看望皇上。皇上抱着珍儿用过的被褥和帐子,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目光呆滞,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

    “那时珍儿刚走的时候,皇上并不知晓,而是在西狩回京之后才知珍儿投了井。虽然我没有见到皇上当时的样子,但是我知道皇上他一定非常痛苦。自那以后,皇上就不再与人说话,连身边唯一的宫人,也见不到他说笑。”

    她说话之时,一直看着墓碑,她想让钰舒知道,载湉对她的深情。即使她不在了,载湉对她的心依然丝毫未变。

    陈舒听了之后,心口揪的紧,却不敢在翎儿面前露出来,低头看着地面,问:“过去七年了,皇上还不能释怀吗?这样也是苦了他,公主若是去见皇上,也要劝劝皇上,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

    翎儿抬头看着陈舒,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是珍儿的好友,你的话自然也是为了珍儿着想,明日我正好有空,便进宫去勤政殿等着皇上。散朝后,皇上出来,我就将夫人的话告诉皇上。”

    明日要是她也能见到载湉,那该多好。陈舒正色之后,抬头看向翎儿,略笑了笑,道:“如此,我就替舒尔谢谢公主了。”想起翎儿和志凌的关系,她向前走了一步,道:“公主与大人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过去那么多年,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确实苦了公主。”

    “我知道大人一直在杭州,至于公主说的孩子,那可能是个误会。大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若说身边有女人,那就只有公主一人。公主可莫要误会了大人,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公主应该知晓的。”

    若是翎儿没有听志凌说过那些话,此时陈舒的话,她是相信的。但是事先志凌已经表过态了,所以此刻陈舒再说,也只能是枉然。

    翎儿苦笑了一下,道:“多谢夫人关心,我和志凌之间的事,我心里清楚的很。那个孩子,他已经承认就是他的女儿,那晚我亲眼看见他哄他女儿睡觉。若不是他的孩子,他又怎会如此尽心。”

    此时,木英想要说话,但是怕翎儿认出自己,便只能一直低着头,跪在墓碑前,安静的烧着纸钱。

    确实,这样的误会,不好解释。陈舒也无法直接跟翎儿解释清楚,便只能任由志凌发展下去。

    过了一会,翎儿便说要先回去,转身之时,突然对陈舒说:“夫人,我觉得你不仅声音像珍儿,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熟悉。好像很多年前,我和珍儿一起说笑时的感觉,很亲切。”

    陈舒略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目送她走开。

    等她走后,木英抬头看了一眼,接而起身,低声道:“真没想到,今日竟然遇见公主,幸好她没有认出我,不然我们就要解释不清楚了。不过,公主方才走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有些怀疑夫人的身份。”

    陈舒摇了摇头,看向墓碑,道:“我也不知,看上去没有,不过我多年未见翎儿,不知她是否还像当年一样。”

    突然,杏花又跑回来,把木英吓的一跳,连忙跪在墓碑前,低着头。

    杏花倒是有些惊讶她的反应,不过也没多问,看着陈舒,笑着问:“夫人,公主让我问问你,府上在哪里?公主说跟夫人聊的很投缘,想要在空暇时,找夫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