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将翎儿毁了的衣裳扔了,她也没多想,就那么随意的一扔。

    却被沈氏看见了,又悄悄的捡了回去,她将七零八落的衣裳拼在一起回来琢磨。她看着衣裳的做工,虽然翎儿告诉自己钰舒如今红女手艺大涨,但是自己还是不信。

    她让人把几块碎片送入了永和宫,让钰雅去悄悄查一查,这衣裳到底是出自哪个宫里人之手。为什么志凌要将衣裳藏在书柜中,又为什么不愿意穿?

    钰雅接到她的信件,又看了一眼衣裳碎片,笑了笑,道:“这哪里是五妹的做工,虽然五妹入宫三年女红大涨,皇上的寝衣都是她亲自做的。但她也做不出如此精细的活,瞧这纹饰绣的,栩栩如生,没有个十年八年,很难成。”

    碧珠也凑上前,拿起衣裳碎片看了一会,微微蹙眉,在脑中搜索这是谁的手艺,过了一会,她道:“这手艺看上去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宫中人如此多,小主要如何查呢!这虽然不是珍小主做的,却是珍小主亲自送给侍郎大人的,想来也定是她信任之人做的。奴婢听说洛风的女红做的好,指不定是洛风做的,珍小主碍于面子,故意说是自己做的。”

    钰雅微微摇了摇头,道:“五妹她若是想要送给她的哥哥东西,绝不会假手于人,她定会亲力亲为,这是她对人对事的态度。”又看向碧珠,道:“所以你说这是洛风做的,于情于理不通。”

    碧珠来回翻看衣裳碎片,好奇的嘀咕道:“既然于情于理不通,那为何珍小主要如此说呢!难道这个衣裳真是她自己做的?可小主又说这个手工不像珍小主的,那奴婢就想不通了。”

    钰雅将她手中的衣裳碎片拿过来,笑道:“我们去看看五妹便知道了。”

    说完,主仆二人便一起去了景仁宫。

    钰舒正在暖阁中抚琴,听见殿外报“瑾小主到”,便停了下来,起身走到榻边坐下,等着钰雅进来。

    钰雅进殿便脱了斗篷,一面走一面笑道:“妹妹,怎不抚琴了,可是因姐姐过来打断了你!”说话间已走到榻边坐下,看着钰舒微笑,又道:“若是因姐姐打断了,那姐姐可真是罪过,饶了妹妹的好雅兴。”

    这话说实在的,钰舒听着心里确实不舒服,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和自己说话已经如此见外了,便只对她笑了一下以示回答她的话。

    钰舒明白她没有特别的事,定不会来自己的景仁宫,虽然她面上和自己还似往常一样,但是自己实在没办法和她一起做戏,也没用什么好语气,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姐姐,此刻过来找我有事?”

    钰雅见她低头喝着茶,略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过来和妹妹说说话。如今天气越发冷了,虽说在殿中冷不着,可若是整日刺绣,这手也难免有些冷。”说完瞟了一眼钰舒放在一旁的绣品,又道:“妹妹还在做衣裳,这又是给皇上做的寝衣么?”

    钰舒笑了笑,拿起针线做起来,道:“每年春节,我都会亲手帮皇上做几件,三年来从来没断过了,自然今年也不会断了。”停了一会,笑着打趣道:“如今我这手工越来越好,皇上说我一年好过一年,他说穿在身上也一年舒服一年。”

    这句打趣的话,真如钰舒手中的针一样,狠狠的扎在钰雅的心里,她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正在滴血,滴答滴答往下滴。

    她略缓了一会,藏起眼中的妒忌之色,抬头看向钰舒,又伸出手拿起她手中的寝衣,端详了一会,笑着说:“妹妹的手工确实大涨,这和往日在家的时候,相差甚远。妹妹你是如何做到的,以往在家中,静姨娘那样逼你学,还有福嬷嬷几乎日日教你,你都不曾学好。如今入宫才三年多,你这手艺就增长的如此之快。”

    说话间,她已看出,寝衣上的做工和她袖中藏得那块衣裳碎片的做工,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钰舒只顾着低头做着寝衣,哪里留意到她的动作和表情,还笑着说:“我是跟嫣然学的,我们在宫中没事的时候,我便跟着她一点点学的,这日子久了,自然就掌握了技巧,再多做几件衣裳,这手艺就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