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食过后,年糕端了药来给陆璇,黑漆漆的汤药,看着就苦,她有点反胃,让年糕先下去,年糕却不走。

    “小姐,清濛小姐说要我看您喝下去,才准我走,她怕您嫌苦,不喝药。”

    年糕与陆清濛也自小认识,人又老实,不记事,几天下来,那些不愉快也都忘得差不多。

    “太烫,你先下去吧,晾着我待会儿就喝,又不是小孩子,哪会玩那些小把戏?”

    也有道理,年糕叮嘱她一定要喝,也便走了。

    从暗格里拿出银针,探入漆黑的汤药,慢慢捻了捻,银针不变色。

    可,陆清濛既知晓了,陆璇便不信她会放过机会。

    能攀上黎策,陆清濛不是好对付的。

    她将银针靠在碗边儿上,淡淡地看着。

    果然,没有变黑,但变得很暗。

    “慢性毒药么?”她端着药碗,走到窗边,将那晚汤药一倾而下,汤药下去水雾升起,还腾着热气,模糊了双眼。

    ……

    如此几日,陆璇配合着陆清濛的计划,见人越发少,每日哺食也用得很少,常常在饭桌上,便绞着帕子咳起来,面色苍白,打不起精神。

    陆清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天年糕端了小点心,往陆璇房里走,几日来小姐吃得比猫少,崔氏担心地往往夜里睡不着,叫她送点心。

    刚进去,便看见陆璇倒在桌前,了无生气,年糕吓得一哆嗦,小点心撒了一地,慌慌忙忙地往出跑,边跑边说大事不好。

    陆清濛这几日常守在陆璇房外,听到如此动静,不可遏制地笑了笑,差了人去庶支捎话。

    待陆璇被扶上榻,大夫也来了的时候,后脚跟进来的,是陆习陇与胖徐氏,这两人打头,身后陆陆续续挤了一堆人,到有些仗势欺人的模样。

    陆习陇笑得一脸肥肉打了褶子,可憎又可笑,胖徐氏则气息嚣张,嘴角眉梢都是气焰。

    崔氏汲汲皇皇,担心陆璇,却又顾忌庶支一时不知该守在屋里,还是出门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