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易不敢违抗,伸手接过了腰牌。

    此时,催云子脸色又变,身子不住的发抖,他取出乾坤袋,拍了好几下才有一个小瓶飞出来,吃力的打开瓶塞后,他指着扔在地上的乾坤袋道:“这个……这个交给……”话说到这里,他的喉头仿佛堵塞了,越是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睛从寻易脸上移开,望向月光下的山林,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之色。

    寻易暗自舒了口气,假模假样故作焦急道:“前辈!前辈!您快服药啊!”等了一会,确定其已经死透了,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这倒不是出于恭敬,而是缘于畏惧,万一他要尸解成仙了呢。

    做完表明功夫,他取了地上的乾坤袋和催云子手中的药瓶,挥出一团火焰把催云子的尸身炼化了,然后急匆匆的御剑而逃,飞出百余里后,在两条大河的交汇处停了下来,用神识四下查探过后,把那个乾坤袋藏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包内,这东西他打不开,带在身上无疑是个祸根。

    记清此地方位后,他迅速离开了,飞出一段后钻进了一片密林中,到这时他才有心思细看催云子给的那颗“芸豆”,它的个头儿比芸豆小了两圈,通体润白,豆脐处呈淡青色,材质似玉但分量很轻,运足目力去看,可见其外面被封了禁制,这东西看起来并无出奇之处,却无法收入乾坤袋。

    寻易呆呆的看着“芸豆”开始发愁,大修士临终所托之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千戒宗距此至少百万里,这一来一回不知要几年,他可是满心渴望要去见师尊的。

    反复权衡间,他故意去想到催云子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快,心头的不满终于积攒到了可做决定的地步,他收起“芸豆”御剑沿既定方向而去,边飞还在边想,什么关系修界千万人性命,不过是用来骗自己的借口罢了,说什么误判伤势才不得已派自己这个差事,多半他就是故意想找个修为低、不敢不听命的人,再说了,万一炼制固灵丹的第三种灵草就在千戒宗那个方向呢,救月裳才是最重要的,回去见下师尊也就能少跑许多冤枉路。

    一个人要想找借口,那是一定能找到的,安慰了自己后,寻易再不去想这事,一门心思的抓紧赶路。

    再次来到那片万里群山时,寻易的心雀跃起来,此时反倒盼着能遇到个妖兽来练练手,偏偏一路行来安然无事,临近那“药园”时,他惊喜的看到师尊竟迎面而来,心中狂跳间急忙赶上去躬身施礼,为掩饰内心激动,故作嬉皮笑脸道:“自古只有弟子迎师尊的道理,哪有师尊迎接弟子的?您这可折煞弟子了。”

    苏婉面色凝重,打量着他道:“我是怕你那两个师姐心中起疑,所以才来拦下你,你的修为怎么会提升如此之快?”

    寻易见师尊这副神情,忙解释道:“那位大修士赠给我的丹药并非只有先前您看到的那些,有一部分被我藏起来了,修为提升全赖灵丹功效。”

    苏婉相信他不会骗自己,但心中顾虑难免又多了几分,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真想不出此人为何待你这般的好,就算对大修士而言,搜罗这么多珍稀灵药也非易事。”

    寻易口中发苦,垂下头低声道:“师尊不必猜疑,他在遇到我之前杀了许多大修士,这些灵药是那些死者身上的。”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寻易默默的取出一堆玉盒,此前欢喜的心情因师尊的见疑而消散大半,“弟子把两种灵草都采来了。”

    “都采来了?”苏婉打开玉盒查验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寻易简要把采药过程说了一下,苏婉听罢不由暗叹他的运气太好了,打发他去雪焰川采红阳厥是因为那里的红阳厥很少,想采到开花的植株很多时候只能静等,本意是让他在那里修炼些年的,谁知道中间出了个公孙冲,采噬魂草虽有华夫人帮忙,想来要采到足够数量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可不料华夫人这么有心,竟一直为自己留心这东西,帮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凑足了数,至于素儿钟情公孙冲之事,苏婉颇觉惋惜,自己所有的安排都落了空,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寻易本是想就素儿之事打趣几句的,可现在却不敢了,他语带乞求道:“请恕弟子不敬,采红阳厥时我忽然想到,您应该不会把固灵丹的配方告诉我这样一个身份存疑的人,所以这两种灵草并非炼丹所需,弟子绝无打听丹方的想法,请师尊看在弟子要救恩人的挚诚之心份上,为弟子指一条明路,只要能得到一粒固灵丹,弟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苏婉没承认也没否认,转而问道:“你服的那颗丹药是什么样的。”

    寻易以灵气化出那只小蛙的形状,苏婉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