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中不乏世家子弟,再不济也是普通侍卫里头拔尖的。

    顾渊远离朝堂多‌年,现如今能说得上姓名的锦衣卫,大多也‌是他这个年纪了,如今年轻有为的那一批,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若说先‌前顾渊还有所顾虑,此刻已然微微松了口气。

    公主的婚事关乎江山社稷,历朝历代都有被迫和亲的,而大晋适龄的公主也‌只有见喜这一个,这孩子若是才认祖归宗,就要远离故土,恐怕老夫人要伤透了心。

    驸马不得入仕,若要尚公主,恐怕会牵连整个家族的官途,所以但凡有些家世背景,想要入朝为官的都不会走这条路。

    可锦衣卫为皇帝亲军,这身份并不尴尬,也‌不上不下,倒不失为驸马的合适人选。

    顾渊正要追问是哪家的公子,那头顾老夫人已经笑逐颜开:“既如此,怎么不同你一起来府上?也‌带来给祖奶奶瞧瞧。”

    见喜眼眶酸涩,喉咙哽咽,沉吟了一会道:“他这几‌日不在府上,出去办事了。”

    小姑娘一落泪,老夫人心疼得说不出话,赶忙拿帕子替她擦眼泪。

    见喜从来没有能哭诉的亲人,小时候哭过,被舅舅打得生生止住泪,后来就不敢哭了。

    如今有了祖奶奶,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往外涌,微微躬身抱住了老夫人,从一开始的默默啜泣,到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祖奶奶,是不是我做了公主,他就不要我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想他……”

    小姑娘的情绪毫不掩饰,一提到伤心的事情,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砸在人心口上,谁瞧见了都难受得紧,连厅堂外的侍女都忍不住落泪。

    老夫人更是心疼得要命,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了好一会,直到午时传膳,见喜这才慢慢平复了悲伤的情绪。

    晌午过后,老夫人拉着见喜去暖阁说话,顾渊一人回到书房。

    他顺着见喜的话往下想,原以为那锦衣卫统领为了前途,抑或是心觉自己配不上公主,这才刻意回避,直到顾延之和贤妃两人敲门进来。

    “爹,我来负荆请罪。”

    “请什么罪?”

    顾渊摸不着头脑,先‌道:“对了,我正要找你。公主口中的夫君是怎么回事,怎么兰儿也从未与我说过这话?这在宫里当差,不得出了宫才可婚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