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十年的骂,从来不怨恨骂我的人。有时他们骂的不中肯,我反替他们着急。有时他们骂得太过火,反而损害骂者自己的人格,我更替他们不安。如果骂我而使骂者有益,便是我间接于他有恩了,我自然很愿挨骂。」【胡适】

    她去花莲打工换宿时,适逢分手,又不想回家,她在那里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活出自己」,疯狂抱怨,结果到最後除了两个理科姊姊和老板大王以外,大概也没有人能接住她的情绪了。

    她刚到大王那里工作一周时。

    有天大王说:「你的家庭烂不是你可以让自己烂的藉口。叔叔的妈妈也是忧郁症患者阿,以前她老跟我说我不理她她就去Si,後来有天我跟她说那你就去Si啊!

    结果呢?

    後来她找到喜欢做的事,就不再喊要去Si了。

    人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被别人需要的人,就不会想去Si了,因为有人需要你!」

    她听进去了,努力做好手上每一份工作,学习听别人的建议,也从中成长。

    有天,炎炎夏日,她为了估计盖房子需要多少石灰,算着数学。休息时,一打开手机,她的脸书贴文—一张她在东华捡农业用落叶拍的村姑照—被个白目的人说「这是你吗?」

    她忽然飙了脏话,大声到在工作的两个大哥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她释放的一刻。

    从小,她是个不轻易骂脏话的乖乖牌。

    从妈妈过世後,她不停告诉自己,你给我关掉感X的部分,人总是要理X的,难不成你想成为跟爸爸姐姐他们一样情绪雷到别人的人吗?

    从她发现抱怨的自己像个黑洞後,她把那个自己关进了监狱。

    但是骂脏话的那刻她发现

    她不用勉强自己了。

    就接受自己是个有情绪的人啊。

    就温柔对待那个总是呼应自己和别人要求而尽力长大的小nV孩阿。

    她後来还是很谢谢大王,因为他的那段话让她知道就算有千万个抱怨的理由,那也是种不愿前行的藉口。

    後来她回到台中,不顾爸爸的癫狂、姐姐的裹足不前,搬出了充满情绪压力的旧家。